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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1888被烟雾编织的牢笼(第1页)

伦敦的秋季,是被浓雾与煤灰共同烹制的一锅毒汤。

泰晤士河像一条浑浊的、缓慢蠕动的巨蟒,将城市的污秽与秘密一同裹挟而下,注入东区那些迷宫般狭窄、泥泞的街巷。

空气是粘稠的,混杂着河水退潮后的腥臭、工厂烟囱永不停歇喷吐出的硫磺气息、以及人类聚居区无法消散的贫穷与绝望的味道。

在这里,连时间都仿佛变得滞重,被无尽的劳作、疾病和隐性的暴力凝固成一幅色调阴沉的油画。

芙蕾·克洛诺斯行走其间,她那身漆黑有些破旧的披风,与周围着装华丽的人们以及环境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被这浓郁的阴暗所吞噬,并未引起过多的注目——在东区,人们早已学会对任何怪诞的事物视而不见,生存的本能压过了好奇心。

披风的下摆布条拂过湿漉漉、遍布污秽的鹅卵石路面,她却毫不在意。

一米五八的身高让她在拥挤的人流中并不显眼,但那两根标志性的白色呆毛,却像某种敏锐的接收天线,在潮湿沉闷的空气里微微颤动。

她浅蓝色的眼眸平静地扫过街道两旁。

蜷缩在墙角、眼神空洞的报童;为了一点点残羹冷炙而互相撕打的野狗,从挂着褪色招牌的酒馆里溢出的、掺杂着廉价酒气和男人粗野叫骂的声浪……这一切,对她而言,既熟悉又陌生。

数千年的流浪,让她见识过无数文明的辉煌与崩塌,目睹过远比眼前景象更极致的奢靡与更深刻的苦难。

工业革命鼎盛时期的伦敦,不过是她漫长旅途中的一个节点,一个将人类欲望与科技力量赤裸裸展现,同时又将其底层人民碾磨成粉尘的、矛盾而典型的时代。

她来到这里,并非追寻什么特定的历史时刻,只是十年停留期的惯性使然。

身体的细胞在无声地欢唱,处于永恒的“最佳状态”,但那双放大后的痛觉神经,却让她比常人更清晰地感知着环境中的每一丝“不适”——不仅仅是物理上的潮湿与寒冷,更是弥漫在空气中,那无数微小命运挣扎时发出的、几乎无法听闻的悲鸣。她习惯了忍耐,将这种无处不在的细微刺痛,当作确认自身存在的、一种扭曲的坐标。

她的脚步停在一条更为阴暗的巷口,巷子深处,一块被油污覆盖、几乎看不清字迹的铁皮招牌在微风中吱呀作响——“血与糖(TheBloodandSugar)”。

名字取得颇具讽刺意味,仿佛在说,喂你快看啊在这里,流血能换来片刻的甜美,或者说,甜美的表象下,永远流淌着鲜血。一股混合着汗水、血腥、烟草和兴奋体味的浓烈气息,从地下入口处汹涌而出,像一只无形的手,邀请着,也排斥着。

芙蕾没有犹豫,抬步向下走去。

石阶潮湿而滑腻,喧闹声随着她的下行逐渐放大,从模糊的嗡鸣变为清晰的、充满原始暴力的嘶吼与咒骂。

地下拳场内部,是一个被烟雾与欲望彻底腌入味的空间。昏暗的煤气灯在低矮的天花板上摇曳,投下变幻不定、如同鬼魅的光影。

空气灼热,仿佛一点即燃,人群拥挤在简陋的、用粗糙木板围成的拳台周围,每一张脸上都写满了被生活压抑后急需宣泄的狂热。他们挥舞着手中皱巴巴的纸币,声嘶力竭地喊叫着,将赌注与情绪,一同押在拳台上那两个以命相搏的身影上。

薇薇安站在拳台中央。

她黑色的、微卷的长发被汗水浸湿,几缕粘在额角和脸颊。一米七左右的身高在女性中算得上挺拔,此刻却微微弓着身子,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金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近乎野兽般的冰冷光泽,紧盯着对面那个比她高大强壮不止一圈的男性对手。她唇下的那颗痣,在这种极度紧张的氛围中,意外地增添了一丝诡异的、属于女性的特质,尽管这特质被更浓厚的暴力气息所覆盖。

她的装备很简单——旧夹克早已脱下,扔在角落,露出里面缝有钢板的背心,以及一双缠绕着旧布条的手。靴子头上藏着的铁片,在刚才一次凌厉的踢击中,已经让对手的小腿留下了清晰的淤青。

“黑狼!撕了他!”

“上啊!恶犬!别让我输钱!”

混杂着敬畏与嗜血的呼喊,从台下传来。

薇薇安充耳不闻,她的世界仿佛在战斗开始时,就收缩到了只剩下拳台这么大。对手的每一次呼吸,肌肉的每一次牵动,眼神中闪过的每一丝犹豫或凶狠,都清晰地映在她高度集中的感知里。那个旧的打火机,此刻正安静地躺在她的夹克口袋里,但“咔哒”的开盖声,却仿佛在她脑海中回响,那是她进入战斗状态的仪式,是思考与攻击的前奏。

战斗毫无美感可言,是纯粹为了生存和胜利的搏杀。对手咆哮着冲过来,试图用力量碾压她。薇薇安没有硬接,脚步灵活地一错,身体如同游鱼般侧滑,同时手肘如同出膛的炮弹,精准地砸在对方的肋骨上。一声闷响,伴随着可能是骨裂的细微“咔嚓”声。男人痛哼一声,动作出现了瞬间的僵直。

就是现在。

薇薇安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完成一件与己无关的工作。她切入对方中门,双手如同铁钳,抓住对方粗壮的手臂,身体顺势一转,腰腹发力——一个干净利落又极其凶狠的过肩摔!

“砰!”

沉重的身体砸在木地板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整个拳台似乎都随之震动。

不等对方反应,薇薇安已经单膝压上,将那只胳膊反拧到一个可怕的角度。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只要她再用力一分,这条手臂就会彻底报废。

男人发出痛苦的哀嚎,另一只手徒劳地拍打着地板,表示认输。

台下爆发出更狂热的声浪,有欢呼,有咒骂,有金币碰撞的清脆响声。

薇薇安松开了手,站起身。她没有像胜利者那样高举双臂,也没有去理会台下那些试图触碰她、赞美她或是诅咒她的人。

她只是默默地走到拳台角落,弯腰拾起自己的旧夹克,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和那个旧打火机。

“咔哒。”

清脆的金属摩擦声响起,一簇小小的火苗在昏暗中跳跃,点燃了叼在唇间的香烟。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灰白色的烟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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