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齿对这句话做出了积极的理解,于是他心中一喜:“你们找到朱离了?”
“你知道吗?”浮尾严肃地说,“领头的蚂蚁失去方向的话,后面跟着它的蚂蚁们就会一直转圈圈直到死哦!”
雁齿觉得浮尾把她自己类比为蚂蚁简直侮辱了蚂蚁:“我怎么不记得你遵从过领头蚂蚁的指示?”
“这次肯定又换位置了吧?”浮尾如此猜到。
雁齿的语气十分肯定:“没有,去西北角的那幢楼,朱离就在里面。”
浮尾挂断电话时三人已经来到了车前,她顺手把后车门打开,水骨将李卓塞了进去后自己也钻了进去,用他的衣服在他身上打了个结实的结。
虽然再结实也没有绳子结实,但车里没准备绳子,不常跟活人打交道总是会忘了些必要措施。
水骨扯了扯他那件被当作绳子用的衣服,发现用它绑人的靠谱程度堪比用她们这辆座驾赛车,这位李师兄醒来后挣扎个两下就能逃脱,于是她十分不放心地说:“就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吗?”
浮尾觉得水骨的顾虑十分在理:“确实不太好呢,万一他醒过来把我们准备的食物都吃光了怎么办?”
于是二人决定让昏迷的李卓和她们一同行动,一人架着他的一条胳膊走出了停车场,中途有两个好心人看到她们的情况后,还热心地给她们指了路。
“急救楼在东边。”
二人道了谢后继续架着李卓往西走。
院区西北角的那栋大楼有8层高,二人站在楼下仰望着这个庞然大物,楼名牌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住院楼。
“朱离住院了吗?”
“也可能是来探望的吧。”
二人架着李卓进了大楼,大厅里人来人往,住院处排着长队,等候区的椅子上也坐了好几个人,再往里看能看到护士站的服务台,台前也是人来人往。
这里全都是人。
这里有整整8层的人。
人在面对困难的时候可能会想努力一下,但人在面对过多的困难时就会丧失努力的想法。
正如现在的浮尾和水骨。
她们坐在临近门口的连排椅上,中间的座位上坐着个昏迷的李卓,仰面朝上,他的鸭舌帽被盖在脸上,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样,浮尾二人虽然没有昏迷,但放松的程度和李卓别无二致。
在这里看着就行了吗?不需要进去找找朱离吗?
水骨率先受到了良心的折磨,她向经验丰富的浮尾寻求帮助:“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浮尾手里拿着李卓的手机,正翻看着李卓与白老板的聊天记录,她没有抬头,兴致缺缺地说:“护士站里肯定有病人和访客的名册吧,水骨去把它偷过来看看不就好了嘛。”
她的语气丝毫没有“好了”的意思。
但水骨觉得做了总比什么都没做强,至少对雁齿有了交代,于是她真的去偷了。
等她带着那本名册凯旋归来时,发现浮尾手中换成了她自己的手机,正埋头打着字,连排椅所属的这个角落一派岁月静好的样子。
水骨冷静地思考了5秒,才开口问她:“你把李师兄放走了?”
“恩?”
浮尾如梦初醒般地扭头看了看身边的位置。
那里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