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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自由（第2页）

Lee察觉到这不是实时语音，而是提前录制的一段采访记录。

？为什么我进门的时候刚好在…——Shit，Max知道我来了。Lee后知后觉地懊悔道。不专业，太不专业了！

但任务在身，她只好打起十二分精神来，硬着头皮继续前进。

——

2077年11月12日，星期五，6:34AM

这些天，MaxJones几乎没怎么合眼，纯靠着兴奋剂和速食咖啡强撑。自从把那份关于‘浴血奉献’项目的深度报道公开发表之后，他就知道自己成了靶子。

此时此刻，他正坐在办公室的桌前，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六个大小不一的监视器屏幕。那上面分割着十几格实时画面，从生锈的通风管道到斑驳的走廊，每一个画面都返回自相应的隐藏摄像头。

然而，他只能无力地看着入侵者在楼下大厅的柔光灯和舞台人偶之间自如地穿梭，看着那人在梯子、座椅和演播设备上轻盈地爬上爬下；他眼看着自己亲手布置的数个自动炮塔一个接一个地失效，顺序由远及近，间隔的时间规律得令人毛骨悚然；地板上遍布着的电磁地雷，全程没有响起哪怕一声警报。

Max闭上了眼睛。

“。。。Theygaveusnovaimplants，preemmed-care，eventhebigcatsfromtheboardshowedup。。。Thentheypackeduptheircamerasandfotallaboutyou。Psh，yeah。（…他们给我们提供最新的植入体，高端的医疗保障，连董事会那些大人物都来了。然后，他们收起摄像机拍拍屁股走人，丢下我们不管了。嘁，就这样。）”

他离开椅子，缓缓地站起身，摸向桌上的莱克星顿（M-10AFLexington）手枪。他近乎决然地举起右手，枪口没有对准门口，而是稳稳地抵住自己的右侧太阳穴。

——IgettodecidewhenIgo。Ido。（是死是活，我说了算。）

Max没受过军事训练，他只是个拿笔杆子和键盘的记者。他很清楚，一旦对方破门而入，自己连一秒钟的反抗机会都不会有。但他保留了选择自己死亡方式的权利。

“Ahis-thoseimplants?Wehadtogiveemback。Replacedemwiththesefirst-genpiecesogarbage。Theydidusdirty，yo。Tookeverythinfromus。Tosseduslike。。。like。。。（那些植入体呢？我们还得还回去，统统换成第一代的垃圾…我们被他们耍了。拿走了一切，然后把我们一脚踢开，就像、就像……）”

“Itsokay。Iuand。（没事的，我都理解。）”

最后那句沉稳的男声，是MaxJones自己的声音。

广播播送完了，走廊重归寂静。

汗水顺着Max的太阳穴滑落，他甚至不敢抬手去擦。

当他最后一次瞥向屏幕时，那上面弹出提醒——那颗距离自己最近的、就布置在办公室门外的电磁地雷显示：服务已离线。

他知道，入侵者就站在门外。

——来了。终于来了。

Max等的就是这一刻。

……

门外再没有动静了。短短的几秒仿佛被这熬人的死寂无限拉长。

右手上的手枪握把被汗水浸得有些滑腻，他调整了一下握姿。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一分钟，可能仅半秒——整个办公室的灯光“啪”地一声，全灭了。

——断电了。

Max的心脏猛地一沉。

漆黑中，Max什么都看不见。除了自己胸腔里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他也什么都听不见。但他的直觉告诉自己，有什么东西正从门口的方向无声地向他靠近。

入侵者进来了。

…

……

………

“MaxJones?”

不带感情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形同鬼魅。几乎是同一时间，一只手突然迅如闪电地袭向他持枪的右手手腕，一股决绝的、向上的力量传来，试图将枪口从他的太阳穴上掰开。

“NOOOO——!!”

Max发出一声怒吼。他必须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是他最后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