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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古斯塔沃的人头给我带来（第3页）

那家伙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Lee将他拖到更深的阴影里，确认他只是昏迷后，便起身迅速骇掉了那颗摄像头，朝二楼继续前进。

33层更像是一个私人办公室和休息区，布局简单，甚至有些…空旷。Lee环顾一周，只有一个房间门口站着人。就算没看过布局图，也能猜到那就是古斯塔沃所在的办公室。

她骇进身边这台咖啡机，趁那家伙边往过走边疑惑好好的机器怎么突然开始自顾自磨起了咖啡豆的时候，Lee从墙壁后闪身至他面前，轻松放倒了这最后一个拦路守卫。

佣兵站起身，缓缓走向那最后一个房间。

——Kindof…weird。（有点…怪。）她直觉有些反常。一个瓦伦蒂诺帮的高层，住所竟然如此不设防？整层楼竟然就配了唯一一个守卫，比楼下还少。

但她没时间犹豫了，胜利就在眼前。

Lee来到门前，深呼吸三次，电子门无声地划开。

漆黑的房间里，男人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Lee。那身影如照片里一样高大结实，穿着丝质衬衫，正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海伍德的夜景。

——古斯塔沃·奥尔塔。

Lee本来可以直接掏枪的。

这个距离，她完全可以在他发现自己之前就将其击毙。

甚至，她站在十米开外，给他上传一记系统崩溃也是完全可行的，这还不至于超出她现有的RAM上限。

但她还是像往常无数次那样尝试着接近目标。也许是她压根没有脑内排演过，也许是她忘了这是一单该死的刺杀委托。不论如何，这种不过脑子的行为大概只能用肌肉记忆去解释了。

死寂的房间里，古斯塔沃果然察觉到什么而回过头来。

但就在他震惊之余抬手摸向配枪的时候，Lee已经无声地贴近他身前，如预料到一般抓住他那只手；同一时间，她顺势伸出自己的右手，弯下无名指，‘隐刃’毫不留情地刺入他右臂肘窝上方的肱动脉。男人慌忙低头去看，一句质问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向后趔趄两步，靠着窗玻璃软倒下去。

Lee看着他，终于不用再抑制呼吸。

——好，只剩最后一步了。

她不愿去面对的最后一步。

年轻的佣兵还从未夺取过人命。

在这座‘死亡娱乐化’、每天全城范围内的死伤人数像摇□□一样的夜之城，她潜意识里还在孤独地奉行着那堪称天真的‘不杀原则’。她成为佣兵一个多月，一直以来都是只救人，不杀人。她还记得自己找老维安装这支注射器时，反复向这位好医生确认，那些被自己击倒的人是否还能醒来、药剂是否有副作用、如何才能精准地找到动脉而非神经簇，如何避免刺中的人休克身亡……

现在，她却必须以最直接的方式夺取一条生命。

回过神的时候，那把手枪‘Unity’已经从后腰取出，现在正被她紧握在双手，枪口颤颤地对准古斯塔沃的脑袋。

哈，没事的，一件工作而已。Lee试图说服自己。动动手指，委托完成，拿钱回家。就这么简单，没什么大不了。何况这是为了‘正义’——就是这家伙害得委托人的女儿重伤昏迷，他是罪人，罪有应得，天经地义。

——呼，好了，我该打哪儿呢？我想想，电影里都怎么演的来着？脑门应该是最有把握的。太阳穴也可以。…但也有很多人选择吞枪不是吗？…或者，心脏？侧腹？等等，心脏在哪边儿来着…

再和自己斗争下去，说不好是面前的古斯塔沃先咽气，还是Lee的脑机先短路了。

而且…快要没时间了。楼下被她第一个击倒的家伙，约摸着快醒了。

——操。快点做决定！

Lee心一横，最终选定了射击太阳穴。她怕男人眉心中枪的景象害自己做噩梦。

佣兵俯下身，伸手将他的脑袋偏向地板，让男人的侧脸对着自己。就在Lee将枪口缓缓抵在他的右侧太阳穴时，她注意到一丝不对劲。

——呃，我记得照片里他的右耳戴着一个金色十字架耳坠的啊？

Lee刚想掏手机对比，很快又注意到了更多与记忆不符的地方。

面前男人的脖子上没有纹身。下巴的胡子更长。人中…没有胡子。手臂上确实布满纹身没错，但……他的双手，是原生的血肉之躯，而不是…金色的镀铬义手。

Lee的额角渗出了一层冷汗。

她向前迈一步，将身子俯得更低，那只空着的手扶上男人的眼睛，颤抖着拨开眼皮。

…

……正常的褐色眼睛。

——不是他吗的印着‘X’图案的黑白义眼…！

操！！！

Lee触电般地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