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乖巧地摇了摇头。
望月垂头轻笑起来:“阵平和萩君的关系真不错呢。不过快到你们毕业典礼的时间了吧,我们还是快点解决这个麻烦。”
松田稍显烦躁地臭着脸,还是听话地放开了萩原。刚刚重获自由的萩原还没来得及询问什么,就感到少女冰凉的指尖抵在了他的眉心,正如命运的枪口一般。
她依旧维持着优雅的笑意:“我如约来归还你珍贵的宝物,萩原研二君。祝你好运。”
萩原的瞳孔因震惊而微微放大,下一秒他看到——
*跳动的鲜红的倒计时〔00:03〕窗外掠过飞鸟医生模糊的脸滚动的铁环灭掉的抢救中指示牌倒计时〔00:50〕逆时针转动的时钟松田远去的背影倒计时〔00:59〕转动着的摩天轮不知名的座舱炸出耀眼的火光银白的月轮〔01:16〕暴雨与火光——
*爆炸的轰鸣、骤雨迅疾的雨声与尖锐的蜂鸣混杂响起在耳中,驳杂的光影与图景在眼前快速闪过,又像泡沫一般飞速消散。
*水面无休止地摇曳,发出轻缓而永恒不变的声音。
他坠入清澈见底的水中,就像是安睡在母体羊水中的胎儿,困倦感潮水一般渐渐漫上他的思维,他的意识逐渐消散在温热的水中。
“啪”的一声,有人拍在他的肩膀上,他被惊醒了。
松田冲上去扶住几乎摇摇欲坠的萩原,就连悄悄跟在身后的三位同期也急忙冲了过来,充满担忧地围住了他们两个。没人顾得上开玩笑,只是焦急地呼唤着萩原的名字。
他缓慢地抬起头,稍长的额发随着动作向脸颊两边滑落,露出混沌不堪的眼睛。
诸伏那双海蓝宝一般澄澈的眼睛此刻亮得出奇,就像是某种猫科动物终于露出了爪牙,他第一时间锁定了造成这一切的元凶,凌厉地提高语调:“这位小姐,请问您究竟对我们的朋友做了什么?”
松田这才反应过来,四下寻找望月的身影,无措地望向看起来冷漠至极的灰白色身影,惊惶地开口试图说些什么:“萩,望月姐,萩原他……?”
望月垂头俯视着蜷缩在地上的萩原。
银白色的虹膜在阴影中变成接近萤石一般泛着金属光泽的灰色,仿佛遥不可及的悲悯存在于其中,转瞬又只剩下透出冰冷光亮的彩色玻璃。祂近乎哀怜地俯下身,就像是想要伸出手触摸基督的圣母玛利亚。
纸张一般苍白的指尖停留在眉心的咫尺之遥,祂轻声问:“研君(*4),可以坚持下来吗?你意识得到我在问什么,对吧?”
静谧的几秒钟,随即细小的笑容悄然浮现,“我知道了。安心休息吧,会没事的。……我保证。”
祂安抚地拍了拍松田,正如秋叶一般悄无声息地到来,也就此安静地转身离去。
萩原彻底脱力载倒在松田的肩上急促地喘息,诸伏想要起身追上悠然转身离去的怪异的少女,下一刻却被一股力气拽住,回过头才意识到不知什么时候被萩原死死拽住了袖口,就像是想要借此作为飘零于长河无穷无尽的轮回中固定于此时此刻的船锚一般。
诸伏征询地看向松田。而他沉默着,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十几分钟后,萩原再三保证已经完全没事并坚持自己可以参加毕业典礼,几位同期只得放任他的决定。
诸伏景光依旧有些忧心忡忡地拉着松田走在最后忍不住提醒:“松田,萩原刚才的状态还是很不对劲,真的不要紧吗?”
松田出乎意料地平静:“既然他说没事,把我就相信他。放心吧景だんな,望月姐和萩那家伙都不是没有分寸的人。”
得到如此的回复,诸伏景光也只得强行放下惴惴不安的担忧,然而事实证明他放心地还是太早了,实际上,在毕业典礼上出意外的并不是萩原,而是刚刚还一脸冷静安抚他的松田阵平。
就在警视总监上台致辞期间,脸色稍有好转的萩原正想要打趣自家幼驯染两句,转头看到松田单手撑着椅背直接翻了出去。
萩原研二产生了一种荒诞而不祥的预感。
时间的流逝仿佛变得缓慢下来。
一头卷发神情桀骜的预备役警官快步冲上礼堂舞台,警视厅长官已经露出了非常不悦的神情,下一秒,青年凌厉的一记直拳直接打在了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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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be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