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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听的星星(第1页)

几人在甜品店门口分别。夜色已然浓重,街灯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一定要安全到家哦!”林净用力抱了抱阮笙,又蹲下来捏捏阮曦的小脸,“曦曦,下次姐姐再带你来吃蛋糕!”

沐羚检查了一下阮曦的外套是否扣好,冷静地叮嘱:“夜间气温下降,注意保暖,避免感冒。”

郁纾的目光在阮笙依旧有些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声音不高,却清晰地说道:“路上小心。”

阮笙牵着妹妹的手,看着同伴们关切的脸庞,心中那份温暖的充实感抵御着夜风的微凉。“嗯,你们也是。”她轻声回应。

回到那个熟悉而令人窒息的家,预料之中的低气压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母亲看似随意的盘问,外公拐杖敲击地面发出的沉闷声响,都像一根根细针,刺破了她从外面带回来的、那个由蓝莓冰沙和欢声笑语构筑的、脆弱的彩色气泡。她沉默地应对着,将所有翻涌的情绪死死地压回心底,直到终于得以带着阮曦回到卧室,反锁上门,才仿佛获得了片刻的喘息。

她不知道的是,几乎在她踏入家门、承受无形压力的同时,另外三个人,也在各自的空间里,心照不宣地牵挂着她的状况。

林净一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地在她们临时拉的小群里(当时还未正式命名)发消息:

「净说大实话」:「@全体成员笙笙和曦曦应该到家了吧?她家里……没说什么吧?我有点担心。」

沐羚很快回复,理性中透着关切:

「冷静的西瓜」:「根据阮笙描述的家庭成员行为模式概率分析,她面临询问和轻微指责的可能性高于85%。不过,她刚才在甜品店表现出的应变能力值得肯定,应对常规质询应该问题不大。」

郁纾的头像安静了几分钟,然后才弹出一条消息:

「发呆的鱼」:「她需要的是一个……可以随时说话的地方。」

正是郁纾这句话,像一道光,点亮了林净的想法。

「净说大实话」:「对!我们需要一个秘密基地!一个只属于我们四个的,可以随便吐槽、分享冰沙、分担‘蓝莓冰沙’的地方!我现在就建群!」

于是,在那个夜晚,「冰沙分担联盟(4)」正式成立了。群名带着林净式的直白和她们共同的记忆,像一个温暖的承诺

指尖落下,按下“接受”按钮的瞬间,阮笙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在万籁俱寂的深夜里,被放大了无数倍,咚咚地擂着耳膜,几乎盖过了窗外遥远的车流声和妹妹平稳的呼吸。那一声虚拟的按键音,仿佛在她紧闭的世界里打开了一扇新的门,门外是未知的、带着微光的风景。

屏幕上,“接受”按钮被按下的涟漪效果无声散去。【冰沙分担联盟(4)】这个带着些许玩笑意味,却又无比确凿的群名,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赫然出现在了聊天列表的最顶端。几乎是在下一秒,几条消息就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像几颗骤然划破夜空的、欢快的流星,瞬间点亮了这方小小的屏幕,也驱散了她心底最后一丝徘徊不定的阴霾。

「净说大实话」:「!!!!!」

「净说大实话」:「夹道欢迎!!撒花!笙笙你终于来了!我们的秘密基地终于完整了!」

「冷静的西瓜」:「信号接收。观测开始。」

「发呆的鱼」:「嗯。」

只是简单的几个字,甚至连一个完整的表情都没有,隔着冰冷坚硬的玻璃屏幕,阮笙却仿佛能清晰地看见——林净那几乎要冲破屏幕扑过来的、带着滚烫热度和毫不掩饰喜悦的笑脸;能看见沐羚推了推她那副总是泛着冷光的细边眼镜,目光冷静如同精密仪器般开始扫描分析的瞬间;以及,郁纾那一声几不可闻、却因为过于简短而显得格外沉重与清晰的回应。一股陌生的、汹涌的热流,猝不及防地从心口炸开,顺着四肢百骸急速蔓延开,迅速驱散了指尖因长久紧张和隐秘期待而残留的冰凉湿意。她下意识地蜷起微微颤抖的手指,指尖紧紧抵着因长时间握持而变得微热的手机背面,一种奇异的、宛如在荒芜心原上突然拥有了一座完全属于自己的、生机勃勃的秘密花园般的充实与安稳感,凶猛地涨满了整个胸口,甚至让她因这过于饱满的情绪而感到一丝轻微的、幸福的窒息。

她深深地低下头,额前细碎的发丝垂落,遮住了她无法自控地向上弯起一个微小弧度的嘴角,正斟酌着要回复一个什么样的表情,才能恰如其分地表达此刻在心口翻腾冲撞着的、混杂着巨大羞涩与更巨大喜悦的复杂情绪时,房门被轻轻敲响了。

“笙笙,”母亲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一种刻意放缓的、试图不惊扰她睡眠的温柔,但那层温柔的薄纱之下,是阮笙熟悉到骨髓里的、无处不在的审视与永不松懈的关切,“很晚了,早点休息,别玩手机了。”

那声音像一张早已编织好的、无比柔软的网,轻轻地、却不容抗拒地覆盖下来,试图将她重新拉回那个被设定好一切、不容有半分偏离的轨道。阮笙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拇指迅速而用力地按下了手机侧面的锁屏键。

“咔哒。”

屏幕瞬间变得漆黑,像一只骤然合拢的、决心守护内里柔软珍珠的坚硬蚌壳,只在视网膜上残留着短暂跳跃的光斑,映出她自己那双还带着些许未褪的慌张、却又异常明亮坚定的眼睛。

“知道了,妈。”她扬声应道,声音尽量维持着平稳无波,甚至刻意带上了一点恰到好处的、仿佛刚从睡梦中被吵醒的惺忪鼻音,“这就睡。”

门外沉默了几秒,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母亲在门外侧耳倾听房内细微动静的、无声的压力。阮笙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连狂跳的心脏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刻意放缓了搏动。然而,预想中母亲离去时拖鞋摩擦地面的脚步声并未响起,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极其轻微、却足以让她全身血液瞬间凝固的“咔哒”声。

她的心脏骤然缩紧,沉甸甸地坠入冰窟。

母亲竟然没有离开!她悄悄地把门推开了一条狭窄的缝隙,正无声无息地站在那片浓稠的阴影里,像一个训练有素的哨兵,静静地、专注地观察着她。那双在黑暗中依旧锐利清晰的眼睛,如同两台功率全开的探照灯,冰冷的光束扫过她被手机屏幕微光掠过、还未来得及完全收敛所有生动神情的脸颊,扫过她因紧张而略显僵硬的单薄肩线,以及那紧紧握着手机、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微微泛白的右手。

阮笙几乎是凭着在长期“监管”下练就的生存本能,拇指在已然漆黑的屏幕上一划,迅速点亮,指尖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精准地点开了事先准备好的、图标朴素的学习软件——一个英语听力APP。枕边缠绕的耳机线被她手忙脚乱地捋顺,略显仓促地塞进耳朵,里面立刻传来字正腔圆、语调平稳的英式发音,正一板一眼地讨论着伦敦多变的天气。她同时将手机屏幕小心翼翼地侧了侧,让那冷白的光线更能清晰地照见自己此刻“专注”而“疲惫”的侧脸轮廓。心脏在胸腔里失了控般狂跳,每一次搏动都撞击着肋骨,带来一阵阵隐秘的疼痛。

门口的母亲,就那样静静地、一言不发地看了她足足有七八秒。那目光沉甸甸的,如有实质,几乎要将她单薄的背影压垮。终于,母亲似乎从她这无可指摘的“学习”姿态中,确认了她只是在利用睡前时间进行“有益的”充电,而非进行任何“无谓的”社交或娱乐,这才用几乎只剩下气音的、极轻的声音说:“曦曦都睡着了,你别吵到她,自己也快点睡。”然后,那扇门被重新轻轻地合上,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仿佛刚才那令人窒息的对峙从未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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