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车子缓缓行驶在街上,窗外的景象由热闹的夜市逐步转向荒凉。车内气氛压抑,墨笙在后座靠着椅背歇息,似乎累得不轻。沉闷的气氛蔓延开,司机的目光却频繁飘向后视镜。
“姑娘…”
“嗯?”墨笙半阖着眼应道,“到了?“
“这个,还有段距离。”
司机一副欲言又止的为难模样让墨笙心生疑虑,下意识坐起身:“怎么了?”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墨笙向后看,“诺,后面那车跟我们老久了。”他顿了顿,探究的视线在她身上来回打转,像是生怕惹上什么大麻烦“姑娘,有些伙计我不接啊。”
“师傅,你继续开,没事。”
墨笙来不及多想,先稳住司机,偷偷用余光打量着那辆车。
私家车,她从没见过,是陆望舒的人,还是他?
这时,那辆车忽然拐进另一条辅路,就此分道扬镳。
单凭这一点,墨笙已经确定是陆望舒的人了,如果是他的人,根本不会躲躲藏藏。
她单手支着窗框看向飞速闪过的夜景,忽然开口:“还有多久到?”
“啊?哦,快了,将近十分钟吧。你定的位置挺偏。”
十分钟。如果让陆望舒知道那个人的存在,会不会出手?
这对她来说,又是一场赌局。
应该会吧,毕竟签了那份合同,已经算是她的人了。
像陆望舒那样的人,压根不会允许有污点存在吧?
但一直到她下车,那辆车都再没出现。
墨笙走到一家没有任何招牌,只有一块刻着“隅”的深色木牌面前,走了进去。
空气中流淌着暖气,以及独属于咖啡那醇厚而复杂的气味。目光所及是大片沉默的深灰墙面,地面是平铺有序的木质地板。昏黄的灯光摇曳,照亮吧台那寸天地。
她的目光在店内巡视,顺势坐到吧台前,不动声色观察着落座的每个人,却没找到邀约的那位。
她皱起眉,一种被戏耍的感觉充盈她内心,拿出手机憋着火拨通了那人的电话。
“我到了,你在哪?”
“到的不止你吧?”
她克制着这些天的憋屈,心头窜起的火苗反被他一句话浇了个透心凉。
她警惕的环顾四周,看到的却只有跟随而来的那辆车。
“你很聪明,想借刀杀人,但别忘了有把刀一直悬在你脖子上。”
墨笙的呼吸乱了。
“听话一点,搞垮她的公司,你照样能得到你想要的,别铤而走险。”
她脸色难看,主动挂断了电话,又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一个男人系着深色围裙无声递来羊皮纸菜单,墨笙本该直接起身离开,却看到了菜单上额外用钢笔写下的信息。
‘在她书房那幅绝笔画背后有一个保险柜。’
墨笙怔怔看着这串文字,无数疑问争先恐后涌进脑海。
男人留着传统的络腮胡,人近中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收走了菜单,转身走进后厨。
她知道这是逐客令,闷头一言不发离开了。
沈泠坐在车里目送她远去,也走进了那家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