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瑶是被手机震醒的。
窗外天刚蒙蒙亮,暴雨早就停了,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细的光斑。她摸过床头的手机,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消息提示差点让她以为手机中了病毒——林筱筱的未接来电有12个,微信消息99+,连“嗑学资本”APP的推送都炸了屏。
最显眼的是林筱筱半小时前发的语音,语气激动得像是要冲破屏幕:“楚瑶!你快看热搜!‘云月CP’爆了!还有那个关联的星芒文化,股价一开盘就涨停了!金融圈都在问是谁在背后操盘,你火了啊姐妹!”
楚瑶揉着惺忪的睡眼,手指颤抖地点开微博。热搜榜前十里,三个都跟“云月CP”有关——#Z神抱Moon下台名场面#爆,#云月CP是真的#排在第三,#星芒文化股价暴涨300%#冲到了第七。
点进第一个热搜,置顶的是一段比赛结束后的视频。画面里,陆衍(Z神)穿着黑色队服,额角还带着汗,小心翼翼地把崴了脚的Moon抱起来,脚步放得极慢,眼神里的担忧藏都藏不住。下面的评论已经破了百万,粉丝们的狂欢几乎要溢出屏幕:
“谁懂啊!Z神平时对别人都冷着脸,对Moon却这么温柔!这不是爱情是什么!”
“我嗑到真的了!这眼神,这动作,编剧都写不出这么甜的剧情!”
“昨天还在担心Moon的脚伤,今天就看到Z神公主抱,我直接哭死!”
楚瑶嘴角忍不住上扬。这段视频是她昨天比赛结束后,熬夜剪辑好发到“嗑学资本”股吧的,还特意加了慢镜头和温柔的BGM,就是为了放大两人之间的“CP感”。她本来只是想推一把“云月CP”的股价,没想到竟然直接引爆了全网热度。
她又点开“星芒文化”的股票行情——开盘直接封死涨停,成交量比平时放大了十倍,公司公告里写着“近期无重大事项披露,股价波动系市场情绪影响”。楚瑶心里门儿清,这“市场情绪”,根本就是“云月CP”的热度带起来的。
星芒文化是“云月CP”所在电竞战队的母公司,之前因为业绩平平,股价一直在低位徘徊。昨天“云月CP”爆火后,战队周边瞬间卖断货,直播间观看人数翻了三倍,连带着星芒文化的股票也被股民们“疯抢”——大家都觉得,能签下这么有热度的CP,公司未来肯定有戏。
“这就是情感经济的魔力啊。”楚瑶忍不住感叹。程述白总觉得“情感”是投资的风险,可他不知道,当“情感”能引发大众共鸣时,它产生的能量,能轻松撬动现实资本。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是公司的座机号码。楚瑶心里一紧,该不会是因为昨天给程述白发的那条微信,要被找去谈话吧?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部门主管张姐的声音,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楚瑶,你现在立刻来公司!程经理正在开会,让你来了直接去会议室,关于星芒文化股价波动的事,他要听你的看法!”
楚瑶愣住了。程述白找她谈星芒文化?他不是最看不起“情感驱动”的投资吗?难道是昨天她的那条微信,真的让他产生了兴趣?
来不及多想,楚瑶赶紧起床洗漱。她翻遍了衣柜,最后选了一件米白色的衬衫和一条浅灰色的西装裤,还特意画了个淡妆,把昨天被雨水打湿的头发打理得整整齐齐。她不想再像以前那样,以“小透明”的姿态出现在程述白面前——今天,她要以一个“懂情感经济”的分析师身份,和他对话。
赶到公司时,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程述白坐在主位上,穿着一身深灰色西装,脸色严肃,正在听团队里的资深分析师汇报:“……星芒文化的基本面没有任何变化,这次股价暴涨很可能是短期炒作,建议提醒客户谨慎入场,避免被套。”
其他人纷纷点头附和,只有楚瑶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程述白抬了抬头,眼神里没有了昨天的寒意,却多了几分探究:“楚瑶,进来。刚才张姐说,你对星芒文化的股价波动有看法?”
楚瑶走到会议桌前,接过张姐递来的平板电脑,调出星芒文化的股价走势图和“云月CP”的热度数据,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我不认为这是短期炒作。星芒文化股价上涨的核心逻辑,是其旗下电竞战队的‘云月CP’爆火,引发了大众的情感共鸣,进而带动了公司的流量和销量。”
“情感共鸣?”刚才汇报的资深分析师嗤笑一声,“楚瑶,我们是做金融投资的,不是搞娱乐八卦的。靠‘CP’带动的热度,能持续多久?这种没有基本面支撑的上涨,就是炒作。”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显然都认同这个观点。楚瑶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质疑,她没有急着反驳,而是点开了“嗑学资本”的“云月CP”股吧,把屏幕转向众人:“大家可以看看这个平台的数据。‘云月CP’的股价在昨天比赛结束后上涨了20%,目前仍在高位运行,粉丝活跃度持续上升。更重要的是,战队周边的销量在24小时内增长了500%,直播间的广告收入也翻了两倍——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业绩增长,不是短期炒作。”
会议室里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盯着屏幕上的数据,眼神里充满了惊讶。他们做了这么多年投资,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把“CP热度”和“公司业绩”联系起来,而且数据看起来还真的有点道理。
程述白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眉头微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问道:“这个‘嗑学资本’是什么平台?‘CP股’又是什么东西?”
楚瑶心里一动,看来程述白果然对这个平台产生了兴趣。她解释道:“‘嗑学资本’是一个专注于‘情感经济’的线上平台,用户可以为现实或虚拟的CP创建‘股票’,通过产粮、打投等方式影响股价。而‘CP股’的核心价值,就是大众对CP的情感认同——认同度越高,股价越高,带动的现实收益也越多。”
“荒谬。”程述白的语气依旧冷淡,但眼神里的探究却更浓了,“把‘情感’当成投资标的,本身就是对投资的不尊重。这种平台,迟早会被市场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