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语气带着几分诚恳,道:“陆大人说得对,是下官考虑不周。”
“知道就好,”陆阙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这个冬天预防和赈济的工作就交给你了,如果侥幸没有暴雪,那便有备无患,但若是下了暴雪,你没有做好预防赈济,导致百姓受灾,就是你的失职。”
他将前世自己曾面对的难题,毫不客气地抛给了钟兴阁。
“下官领命。”钟兴阁知道,陆阙这又是在为难他。
他刚修完水渠,风尘仆仆地回来,还没能歇歇脚,就又接了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看着钟兴阁又匆匆离去,陆阙满意地点点头。
哪来的那么多问题,无非是太闲了,忙起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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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冬天果然像前世一样,下起了暴雪。
陆阙的卧房已经被秦明彦装上了双层玻璃,最好的东西,当然是优先给自家人用。
秦明彦甚至想造一个玻璃大棚出来,种点小菜什么的,让陆阙在冬天也能吃到新鲜蔬菜。
外面的风雪透不进室内,暖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陆阙身上,陆阙躺在窗前的躺椅上,椅子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陆阙看着窗外的雪景,地上的积雪已经到了小腿,想到的却是前世,也是这么大的风雪。
他前世和秦明彦的进展没有现在这么快,肚子要比现在小两个月。
他离开白槎山,赶走秦明彦后,很长一段时间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变得很消瘦。
因此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显怀,他拖着这副怀孕的身体,在雪地里奔波。
指挥着人手赈济雪灾,开放粮仓,救济灾民,发放柴炭冬衣,打击趁雪灾哄抬粮价和炭价的奸商。
……忙至深夜,回到县衙,腹中绞痛,疼的他面无血色。
还好没有见红。
身边的奴仆都是在昌阳县新采买的,根本无法信任。
他蜷缩在冰冷的被衾中,将汤婆子紧紧捂在腹上,心里骂了秦明彦那个冤家一整晚。
“吱呀——”这时卧房的门被打开,陆阙没有回头,会这么自由进出他卧房的人只有一个。
“秦郎,钟县丞做的如何?”陆阙问道。
秦明彦脱下身上沾满雪的大氅,拍了拍上面的雪。
他刚协助赈灾回来,先是带着弟兄们清扫主路的积雪,让行路通畅,然后跟着钟兴阁四处跑,向贫苦百姓发放柴炭和棉衣。
协助修缮加固危房,以防被积雪压垮,收容无家可归的乞丐与流民,提供避寒之所,还在城内及交通要道设立粥棚,向灾民施舍热食。
同时,还要严厉打击趁雪灾囤积货物、哄抬粮价炭价的好商,加强城中治安巡逻,防范因饥寒引发的偷盗抢劫等等。。。。。。。
忙了整整半日,他趁着午间歇息,赶回来看看阿雀。
“他做得还不错,”秦明彦大大咧咧地道:“我们救了不少受灾的百姓,别看他看着文文弱弱的,和我们一起到处跑,指挥调度也都撑下来了,没什么架子。”
他走到陆阙身边,关切地道:“阿雀,你吃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