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票价五八折,六十元合票洋一百零五元,连汇费在内。
昨日有点小伤风,今天好了,请家勿念。
此间太寂寞冷静了,不久就要搬家,现尚不曾租到合意的房子。
此时国事越弄越浑沌了,真正莫名其妙,真正不得了。
昨日有一位日本朋友寄来两部书,说是送来贺我新婚的。这位朋友现在美国耶鲁大学当教授,是一个很有名的学者。去年我回国的时候,先在火车上遇着他,后又与他同船渡海,常常叙谈,很投机的,因此便做了朋友。如今他听说我结婚了,所以送了两部大书来贺喜。我自然是很高兴的了。
适儿三月六日
致江冬秀书
冬秀:
前次写的信很好,我读了很喜欢。能多写几封,我更欢喜了。
你到江村以后,可以常常写信来与我。
名片尽可不用,怕旁人说你摆架子。
新坟清明诗也没有心思去做。我近来忙得很,常没有睡觉的工夫。
你看见你的照片了,可好不好?你若写几封信与我,我便替你多印几张回家去送人。
回江村时,请你代我致意问候子隽丈、仁圃兄及益三、小轩诸位。
至于病的一层,你可放心。我听你的话,不医了。且等你我同来北京时,再说罢。
你自己要保重身体,莫想着我。
适三月六日
你的照片现在我的书桌上,和母亲的照片装在一起。
致母亲书
吾母:
昨日上午在家。下午二时半到大学研究所,上了一点[钟]课,四时后回家。写讲义直到晚上二点钟始睡。
昨日商务印书馆又送来第二次稿费现洋四十五元,正好应用。
这时候的四十五元,真抵得八十五元的票子。
明天晚上,我在会馆中请北京的同乡吃喜糖,大约有两桌人。
伤风已好了,请勿挂念。
适儿三月八日晨八时
致母亲书
吾母:
昨日为星期,有友人宋君请吃中饭。席设在一位旗人志先生家中。同席者有一个日本人,一个美国人,一个法国人及蔡元培先生。
吃的是真正北京菜,很有趣味。在北京吃北京菜,都是假的,都是山东人造的,并不是真北京菜。这一次吃的可是真的了。
吃的饭是老米饭,老米是一种多年陈的米,米色微黄。这一次用的米听说是从宫里席上谈起,始知这位志先生有两个外甥,曾在澄衷学堂读书,都和我同过学。如今一个已死了,一个在铁路上办事。
同席的几位都是研究文学的,谈起来很有趣。
下午回家,编了一些讲义,不曾做别事。今天下课后,出去寻房屋,寻了两处,一处有房十七间,价钱太贵了,房子又太旧了,故不曾和他还价。一处有房十八间,都还新,似乎还合用。我问他价钱。
他开口要二十五元一月,大约廿一、二可以租下。明天再去问问看。
若可让至二十元,我便租了。现住的房子太坏了,太不紧密了,所以要搬家。
现在时局太坏了,北京竟不成个体统。奉天张作霖的兵已到了北京城外的廊坊。冯总统已有辞职的通电。不知究竟闹到什么田地。
但是北京决没有战事发生,家中人尽可放心。要是北京有战事之虑,我决不去寻新屋了。
适儿三月十日
致母亲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