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他的话音方落,便被身后之人伸手敲了脑袋,“姑娘休要听他胡说,他整日就是个没正形。”
兰语娇自是知道越是这样口无遮拦之人越是有口无心,也不愿与他一般见识。
“叨扰了多日,还不知各位该如何称呼?”她随口岔开了话题。
“我家三兄弟姓东,日后可称呼我为东小哥。”随后又指了指身旁的女子,“叫她东嫂即可。”
兰语娇自是明白东小哥这么说的道理,在云崖县打听了多日从未听说过这山中住着有姓东的猎户人家,可见并不想世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既然如此,那便这样称呼也无妨。
随即笑了笑道:“娇圆在此谢过东小哥的救命之恩,若日后有机会补偿,定在所不惜。”
东嫂放下手中的药碗,“原来你叫娇圆啊,这名字甚是有趣,快把药喝了吧。”
“听我嫂嫂说起,你想去云崖山顶?”
东小哥突然问起这个问题,兰语娇端着药碗的手微微一滞。
该寻个什么理由圆这个谎话,她还没想好。
便就着嘴里喝着药,含糊地嗯着点了点头。
“我听说近日从燕京来的兵部职方司来云崖山中堪舆,难道姑娘和他们有关联?”看样子,这个东小哥与外界一直有联系。
兰语娇摇摇头,“我只是与阿姐路过此处,那日与东大哥也说到此事,只是我现在想去寻阿姐,可无奈这副身体却总是恢复的很慢。”
见她这么说,东小哥微眯眸光扫过那一抹绿色。
“既然如此,这几日我便带你去山中找找,看是否能寻到你阿姐。”没想到东小哥竟然会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下来。
兰语娇忙拱手表示谢意,谁知,那东小哥竟然又说要报恩就嫁与他之类的话,弄得她也是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好不自在。
不过好在,这人都是些嘴上功夫,真带她出去寻梅子时,倒是与她保持应有的距离,毫无越界之行,并不是什么登徒子。
这让兰语娇安心了不少。
每日他们都是等着兰语娇喝了药之后,才带着她在山里转,一边寻找她阿姐,一边给她寻些治病的草药。
只是寻了几日,还是不见梅子的踪影,而兰语娇也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云崖山的诡异之处。
她所走过的地形与职方司之前在山里堪舆的地形完全不一样,仿佛东小哥带着她走过这里才是真正的云崖山。
每日回到住处,兰语娇就将自己所看到的景观全都画出来,慢慢地竟然联成了云崖山的半边舆图。
别看那个东小哥,人长的眉清目秀,可他不仅力大无比,竟然还通药理,每每看着他蹲在地上识别草药的模样,让兰语娇不禁想起了徐行舟。
若他在场,定要会吵嚷着与这个东小哥一比高下。
也不知那个人现在如何了?有徐行舟跟在他身边,定是无忧的。
不知为何,她却在云崖山中的山林中想起了此人,斑驳的树阴如刀割落在林间,落在她微微发红的眼眶上。
看着她手指拨弄着转动指间的那抹绿戒指呆愣在那里,东小哥靠近过来眼神闪过那一抹绿恣意地说道:“美人,是想起什么烦心事了么?不防与我说说。”
兰语娇微微侧了脸,将眸中的那点盈光忍住,淡淡道:“无妨,风吹眯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