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
长槊递回冯启手中,他有些受宠若惊,腰板都挺得更直。
“于京都闹市纵马生乱,依法该押入京都府狱,等候发落,视其情节判罚……”贺重玉扫了眼承平街的狼藉之象,声音越发冷厉。
几个金吾卫面面相觑,但谁也没有贸然动手,还是冯启天不怕地不怕,没有丝毫顾忌,直接动手将一副死鱼烂虾样的容霖拎起来,“老子亲自送你,你就感恩戴德罢!”
冯启可算找到自己的意义了,也不禁佩服先帝的高明——金吾卫里近乎半数都是高门贵族的子弟,甚至有不少人和冯启一样原先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
纨绔还得纨绔来治啊!就像他们这几个人中,只有冯启不怕容霖的家世,不仅敢跟他叫板,还敢亲自动手。
谁料容霖手脚乱蹬,竟挣脱开来,窜到一旁,指着他们一行人,“你们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抓我去京都府狱,也不看看府尹敢不敢收!”
“好口气!”走来一个年轻男子,他头戴白玉冠,身着紫色窄袖锦袍,腰佩赤金躞带,虽说容貌不算俊美无铸,但在这身罗衣映衬下,也显得通体气度雍容雅致。
“定王殿下!”
围观的百姓起初不明所以,只觉得这人似乎身份贵重,但听见这声称谓,便恍然大悟——原来是被封为定王的皇长孙,太子的亲儿子。
骄纵如容霖也不得不捏着鼻子向赵恪敷衍地行了个礼。
赵恪朝贺重玉歉疚一笑,而后冷了面孔,疾声厉色道:“容四郎,你未免太不将律法放在眼里,京都街市是你纵马嬉戏的地方么!”
“金吾卫,即刻将此子押往京都府狱!”赵恪丢了眼神给冯启。
有冯启带头,容霖两手被反剪在身后捆了起来,至于捆他的绳子么——就是他自个儿的腰带。
容霖不服,仍旧张牙舞爪地挣扎,嘴里骂的话更加难听,很多都是冲着赵恪来的,但赵恪似乎无关痛痒,他的身份尴尬,比这难听十倍的话他也听过,此刻脸上波澜不起。
“你最好安静些,免得更惹姑母不喜。”赵恪说这句话时,眼神却瞄向街口那辆高大却朴素的马车。
风吹起了车帘,隐隐露出一个女子的侧脸,她始终风轻云淡地安坐车里,仿佛对外界发生的事充耳不闻。
相距甚远,容霖几乎看不清女子的面容,可他却没忍住打了个哆嗦,与此同时赵恪贴近他耳侧,神情和煦,声音低沉:
“乖乖去罢……你也知道,姑母最厌恶你们容家人了,不是么?”
比起和脾气邪性的丹淑公主叫板,容霖非常识相地闭了嘴,偃旗息鼓,顺从地被金吾卫押着前往京都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