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无比羡慕宫中的贺贵妃,起码她有一个无惧风雨站在她身后的妹妹,而她只有一个年近弱冠却还像个顽劣稚子的亲弟弟。
…………
皇帝已经很久没被这么挑衅过了,他只丢给苏子津几个字,“你看着办!”
影卫营一出动,大小奏报中的蛛丝马迹立刻被穿绳引线地汇集到苏子津手下,他拿着一封奏报匆匆赶来京都府衙,此时距离贺重玉落座还没满一个时辰。
其实倒也不必详细的证据,天子办案向来讲究一个兵贵神速、疑罪从有,只要皇帝下旨,京都府衙就能倾巢而出,一举抄了所有疑犯纸商的家。
不过这事儿毕竟涉及到了皇帝的脸面问题,他老人家想要正当磊落地了结此案,所以就花了些时候在收集证据上。
“要不是为这个,不用半个时辰我就能带人把他们捆了!”苏子津站着贺重玉旁边,小声嘀咕。
他们面前是一群戴着枷板的纸商,纸商们哭哭啼啼地喊冤,称此事他们毫不知情。
“不——知情?”肖府尹一拍惊堂木,“那你们库房里的纸呢!别告诉本官都卖了!”
纸商们的哭嚎一顿,齐齐往中间的某人看去,然后爆发了更响的叫冤,“确实卖了!就是卖的齐掌柜啊!”
被称作齐掌柜的人倒也坦荡,把头一扬,“这事儿是草民所为!”
“你为何要这么做!”肖府尹怒声问责。
“陈纸堆积如山,草民一生心血付诸东流,焉能不恨!委曲求全也是死,不如死前好好出口气!”
“既已无力支撑,你哪儿来的银子买得这么多家纸坊的纸?”
“我赊的帐!”
肖府尹转而问起其余纸商,“确实如此么?”
纸商们苦哈哈地点头,他们只想能回一点本就是一点,哪里有心思管姓齐的到时有没有闲钱付账——就是没现银也没关系,那么大的纸坊,光地皮就值不少了!
“那你是如何将纸撒满全城的?”肖府尹继续追问。
“我先订好了京中所有地势高处的酒楼客栈,近天明时,将提前送到的纸张直接从窗户倒出去,今早正好刮起东南风,不费力就飘满了各处。”
“照你的意思,便是有同伙喽?”
“也不算同伙,都是纸坊里的伙计,纸坊没生意,他们也没活路,我们同仇敌忾而已。”
贺重玉神情森冷地看着他,“你身后主谋是谁?”齐掌柜的话是真的,但他的真话十有八九没说全,毕竟哪个百姓敢诽谤皇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