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关键的问题其实是避免被姜望及张止境感知到,剩下的人,以林荒原的能力自然能完美的隔绝,无论闹出多大的动静,对外都泛不起什么涟漪。
甚至可以说,哪怕有人就站在黄小巢的闭关地外面,也觉察不出里面的动静。
只是能否瞒得住大物,林荒原没有很足的信心。
所以他就多花了些时间布置。
白雪衣就像没事人一样,等在一旁,四处瞧着,看起来不是望风,纯看风景。
在林荒原把该布置的都布置好,再多也没能力加强,才看向了白雪衣。。。。。。
雨后初霁,晨光如纱,轻轻覆在南海渔村的屋檐上。那条由忆莲铺就的月夜光路早已隐去,唯余海面微澜,泛着银鳞般的波光。渔民们照常出海,却总觉得今日风向不同??不是来自东南,也不是西北,而是从心底升起的一股静流,推着船帆向前。
村中老槐树下,几个孩童正围着一块从海底打捞上来的石碑描画。他们用炭笔一笔一划临摹那两行小字:“我从未拯救世界,我只是不愿让它独自沉沦。”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仰头问教书先生:“先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先生抚须不语,良久才道:“就像你饿了给乞丐半块饼,不是为了当英雄,只是因为你看见了他的眼睛。”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钟声。并非寺庙之钟,而是一口锈迹斑斑的铜铃,在无人触碰的情况下自行轻震,响了三下。
全村人皆闻其声,心头莫名一颤。
与此同时,京城太庙深处,供奉历代帝王灵位的大殿突生异象。香炉无火自燃,青烟升腾竟凝成一人轮廓:蓑衣破旧,白发披肩,左脚少半只鞋,右手指节尽碎。守庙老道士跪地叩首,泪流满面:“是他……真的是他回来了!”
可那身影只停留片刻,便随风散去,唯留一句低语回荡梁间:
“我还走得动。”
这一日,天下各地纷纷出现异兆。
北方边陲,一座被遗忘的驿站里,一名老兵正在清扫积雪。他是当年寒渊狱逃出生天的三百囚徒之一,如今已年过六旬,双耳失聪,却仍坚持每日拂拭墙上一幅残缺壁画??画中是位白衣行者,手持药壶,背对众生。
忽然,扫帚碰到墙角木箱,跌落一枚水晶骰子。
老兵颤抖着拾起,只见六面皆为相拥之纹,与十年前旅人留下的那一枚一模一样。他喃喃道:“你说过,只要心里还想着别人,就不会真的孤单……我现在,还能想你。”
骰子在他掌心缓缓转动,忽而发出微光。窗外,本该荒芜的冻土之上,一朵忆莲破雪而出,花瓣洁白如初春第一缕月光。
而在江南某座繁华城池,一座新建的“忆莲圣祠”正举行盛大祭典。金碧辉煌的殿堂内,塑有一尊高达九丈的神像??面容模糊,却穿着与旅人相似的蓑衣,手持铃铛,脚下踩着万民叩拜之影。香客如潮,铜钱如雨投入功德箱,主持法师高声宣讲:“此乃渡厄尊显灵,赐福消灾,诚心供奉者,必得庇佑!”
正当鼓乐喧天之际,一道瘦削身影悄然立于祠外长阶之下。
他没有抬头看那宏伟神像,只是低头望着自己布满裂痕的双手。指甲缝里还嵌着昨夜为病童挖药草时刮进的泥屑,袖口破洞处露出溃烂的手腕。他静静站了一会儿,然后弯腰,从怀中取出半片干枯的忆莲叶,轻轻放在石阶最底端。
刹那间,整座圣祠灯火齐灭。
人们惊呼四散,唯有那尊神像,在黑暗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它看见了台阶下的旅人。
也看见了自己空洞的脸庞??原来那不是他的模样,而是世人强加的幻象。
一声极轻的叹息响彻祠堂:“你们把我供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忘记我了。”
翌日清晨,圣祠倒塌。非因雷击,亦非地震,而是整座建筑的地基竟生出无数忆莲根系,缠绕梁柱,将其温柔托起,又缓缓归还大地。废墟中央,只留下一行刻入青石的文字:
**善若成业,便是恶始。**
消息传开,举国震动。那些靠贩卖“忆莲神迹”敛财的僧侣、术士、官吏纷纷销声匿迹。可也有更多人开始反思:我们是不是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死气沉沉的符号?
就在这个时候,西南深山中的一所山村学堂里,发生了一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