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系统识别到了主人的生命体征濒临终止,启动了预设的“终章协议”。
音频自动播放。
依旧是那个沙哑而坚定的声音:
“小野。”
停顿两秒。
“你说得对。”
“每一个字,都是一颗种子。”
“现在,它们都开花了。”
紧接着,整座空间站的缓存器同时释放所有存储数据,形成一场绚丽的数字极光。林小野三百年的生存记录、梦境笔记、心理日志、以及那三十五封“回信”,全都化作光雨洒向宇宙。
而在最后一帧画面中,出现了这样一幕:
少年时期的林小野站在冷冻舱旁,手里拿着一本破旧日记,正用铅笔在扉页涂鸦。镜头拉近,可以看到他写下的一行小字:
>“如果我有孩子,就叫他小野。”
下一秒,画面外伸来一只手,轻轻抚过这行字。
那只手苍老、布满皱纹,却异常温柔。
它拿起铅笔,在下方添了一句:
>“而我会告诉他:爸爸一直都在听。”
画面定格,随即消散。
空间站的灯光彻底熄灭。
林小野的身体安静地躺在座椅中,嘴角微扬,仿佛做了个好梦。
但在宇宙尺度上,故事才刚刚开始。
那道折返的光束并未停止传播。它穿行于星海之间,唤醒一座又一座沉睡的忆草塔。每一座塔在接受信号后,都会释放新的孢子群,并向周边星域广播同一段信息:
>“有一封信,正在路上。”
>“它不属于任何人,却属于所有人。”
>“如果你听见了,请你也写一封。”
数百年后,当新一代文明在银河边缘崛起,考古学家们发现了启明-9的残骸。他们在锈蚀的控制台上找到一块完好的钛合金板,上面刻着五个字:
**我也在写。**
这块金属成为“人类情感复兴运动”的象征物,被陈列在星际博物馆中央。每天都有无数人前来参观,有些人默默流泪,有些人掏出纸笔,当场写下自己的信,投入展厅角落的“沉默信箱”。
又过了千年。
某个寒冷的冬夜,一名流浪诗人蜷缩在废弃城市的屋顶,望着星空发呆。她手中握着一支捡来的旧钢笔,笔身上依稀可见编号:GH-7B。
她忽然笑了。
翻开笔记本,写下第一行字:
“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