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陌生古老的表述,在昏暗的告解室内更显莫名深意。
范宁点点头,他接着问:“现在,‘辉光’出了点问题,折射的光线中出现了一些不洁的异质泛滥色彩。
“如果能够将其过滤掉???我是指,去到上面将其长期的,有效地、整体地、持续地‘过滤”或“阻断,而不是用零零散散的艺术灵感去净化那些已经被运输至世界表皮各处的毒血??就如同给一颗功能异常的心脏的‘三尖之
瓣’穿上起搏器,这样,失常区和‘蠕虫”的问题是否能得到根除解决?”
斯奎亚本老神父沉默了一会。
其实,超时了,范宁的告解或请教,到这里超时了。
但院长波格雷的身影仍然矗立在告解室门口。
“应该可以,感谢你。”高塔平台的轮椅上,蜡先生沉默许久后,给出如此的回应。
没有答非所问,答得已经算是明确、扣题。
范宁起初觉得自己吃下了颗“定心丸”,但不知为何有另外一种不安的情绪很快滋生了出来。
冰川之中日光强烈,地动山摇,穿橘黄色登山服的地头蛇团体将范宁、若依和琼等人团团围住。
明明一旁的雪崩已在路上,如钻石尘暴般呼啸而来,但这些人似乎都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
“介意再问一个问题么?”范宁朝为首的穿羊绒大衣的菜里奇提问。
对方摘下了墨镜,哈了哈气擦拭起来:“问吧。”
琼手中的那张泛黄的、留有Srciabin。K。I签名的旧照片,再次被范宁捏在了手中。
范宁指了指远处那座秘密山峰“L峰”的天顶方向,随后低声自言自语般地,朝相片中那位针叶林下的轮椅男子提问:
“那更高处。。。。。。所谓“聚点的尸体,到底,该如何理解?”
高塔上的蜡先生勃然色变,仿佛这个问题一瞬间撕毁了他所有的“强撑平静”,内心深处那真正的不可名状的恐惧,彻底活了过来!
“范宁大师。。。。。。难道上一条。。。。。。肯定的答复。。。。。。还不能唤醒对于‘新世界”的。。。。。。希望曙光吗。。。。。。你要真能将‘辉光净化。。。。。。那也够了。。。。。。因为。。。。。。其实……………”他本来好像还是想认认真真交代些什么的,但最后,某种割裂的恐惧和
疯狂终于占了上风,不受控制地神经质笑了起来,“刨根问底。。。。。。哈哈哈哈。。。。。……刨根问底干什么………………太阳的神谕。。。。。。肯定是有道理的。。。。。。那穹顶之门”那么长。。。。。。连?都怕的东西。。。。。。不可深究啊。。。。。。哈哈哈哈哈……………”
太阳惧怕之物………………“穹顶之门”那么长。。。。。。不可深究?。。。。。。范宁的神色愈发严峻。
“所有人都是蜗牛。。。。。。大家都是蜗牛!。。。。。。知识!。。。。。。美丽的知识!。。。。哈哈哈哈……………”
蜡先生的话变得语无伦次,再也无法辨识,在某个突如其来的,进展极快的变化之下,他整个身躯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勒”了起来!
那个“东西”的力度之大绝非人的认知所能承受,在暴力地挤压勒紧之下,蜡先生的颅压眼压瞬间过载,两团眼珠子及后面的神经组织,就像挤牙膏一样飞快地耷拉了出来,并带上了稀奇古怪的色泽!
这一变故显然是极其痛苦的,还不等波格莱里奇出手,蜡先生自己就往肩上的“刀锋”狠狠迎去,锋利的刀沿直接切掉了他的头颅。
“扑通??”
尸首从轮椅上歪歪斜斜地栽倒。
毛骨悚然的爬行感瞬间遍布范宁脊柱。
之前在虚界深处所经历的骇人一幕,赫然以一种极其相似的方式在眼前,重现了。
这个蜡先生的体内竟然是完全蛀空的,里面有一团五彩斑斓的环节状生物在交缠蠕动,定睛一看,是大量壳身极度干瘪萎缩、眼柄极度充盈肥大的。。。。。感染了“双盘吸虫”的蜗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