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贵客,想要何处的消息?”许蕤庭眯眼盯着冯芷凌半晌,“许某从未见过小姐,小姐却有这样能耐找上我的门,哪还需要我的消息呢?”
“自然是宫中的消息。”冯芷凌含笑。
“我没有这样的本事。”许蕤庭摇头,“真是不好意思,要叫您失望而归。”
冯芷凌却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这里是五百两黄金。”
许蕤庭正欲送客的手势,停在半空。
她犹豫着收回手,含糊道:“客人出手还真是大方,只是可惜……”
冯芷凌取出了第二张银票:“一千。”
许蕤
庭目瞪口呆半晌,才勉强唤回神智:“你要什么?”
这样大方的主顾,寻常世家也少见呐!不能怪她许蕤庭贪财罢!
实在是家里开销太大,不多点银钱进账,怎养得活那群半大小子?
“只想知道,这两年一些上京的动向罢了。”冯芷凌将银票摊放在桌上,“只要是许娘子这曾听过的,事无巨细,我都要知晓。”
她轻笑着补充了一句,“宫中朝中,自然也算上京之内。”
许蕤庭无奈摇头。
“派人来我这的,大多是些世家夫人,偷摸打探郎君行踪,查查外头是否金屋藏娇之类;偶尔也有来上京办事的小吏,找我透些口风……”许蕤庭叹气,“像您这样年轻,又如此大方随性的,还真是第一回见。”
第50章故旧:人如新曾经可不是这样说她……
随性。
闻言,冯芷凌颇感新鲜。
许蕤庭曾经,可不是这样说她的。
“请在此稍候,我去取些东西过来。”许蕤庭略抱了抱拳。
往外走之前,她眼睛还盯着桌上的银票没放。
冯芷凌体贴道:“做生意讲究的是钱货两讫。既这‘钱’在‘货’前,还有劳许娘子先验一验这银票。”
许蕤庭大喜,口中道:“这怎么好意思?”手却已向那银票伸了过来。
待她拿了银票走开,冯芷凌这才抿嘴轻笑出声。
与蒙在鼓里的故人相遇,还真是极有乐趣。
许蕤庭,便是她旧梦中,曾予她颇多助力的一位老朋友。
冯芷凌轻呼一口气。
她原本,没想要来找许蕤庭。
只因梦中与许三娘的缘分,是由宁府而起。她昔日汲汲营营,都是为了在宁府中站稳脚跟,图一个人生亲缘美满罢了。
而如今大梦醒来,早不肯再回见过去破碎光景。
醒来后的冯芷凌,没嫁去宁府,后又跟着嵇燃去了西北,本以为上京一切,或都无缘重逢。毕竟除了宫中的姨母之外,她再没有其他记挂的人,却没想到为救嵇燃,仍多有仰赖旧梦记忆的时候。
许蕤庭匆匆忙忙去书房取来一沓宗卷,交给冯芷凌道:“小姐想知道的消息,都尽在此。只是里头有部分内容事关朝堂议论,不便外泄,您只能在我这看完,却不可带走。”
冯芷凌答应下来。
一时厅堂中,只余间歇翻页的窸窣声。
冯芷凌看得专注,几乎是一目十行,将纸卷上所记载的杂闻要事都扫进脑子里。
这沓纸上记载的正是近两年间,上京各处大大小小的传闻。确切为真者,以浓墨书之;犹疑难定者,以浅墨写出;而假意传闻之类,则是用朱墨另行标注起由。
看到里头一段“上赐嵇冯之好。然郎将有罪,礼成入狱。时人疑新妇暗珠,难舍情郎”时,冯芷凌忍不住颇有兴味地挑了挑眉。
竟连这样传闻都能细致记载下来,且另有朱红标注,许娘子的情报果然一如既往可靠。
许蕤庭虽不知冯芷凌为何神色有变,却是在冯芷凌阅览宗卷时一直盯着她不放。见她神情变化,立即便扫了一眼冯芷凌手中那页宗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