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摘下灯罩,将那封染血的信,置于火苗之上。
隐隐透光的泛黄纸张,在火苗的吞噬下,迅速地化为灰烬。
虽然,他与季家的其他人,不再有任何瓜葛。
但既然是逼得母亲自绝于世的罪证,那就彻底销毁这封信吧。
火光猛地窜亮,又渐渐暗淡下来。
不甚明亮的烛火,有气无力地摇曳着,季画落脸上的阴翳渐深。
蓦地,外面传来茗儿的轻声惊呼。
「怎么了?」
季画落警惕地问道。
茗儿在外面守夜,语气轻快地说道:「主子,今夜下雪了!」
「这雪下得正是时候,说不定来年有大丰收呢!」
季画落的心思微动。
他藏好手里的全部证据,也微微推开窗户,望向外面簌簌飘落的小雪。
瑞雪兆丰年。
大渊已数年没有这样的雪了。
细盐似的雪,随风潜入夜,引得众人也驻足看了一阵。
季画落见到主屋的门被打开了。
明眸皓齿的少女,手中提着一盏灯,披着殷红的长披风,犹如雪中腊梅,笑容盈盈地朝他走来。
「画落,来陪我赏雪?」
因为被冻得鼻头通红,少女的声音带着少有的鼻音。
听起来软糯可爱。
季画落不自觉地笑了笑。
他走出门,接过苏阮手里的那盏灯,与她一同坐在廊檐下。
第344章嫁纨絝(18)
盈月高悬,比往日还要透亮圆润。
细细的小雪逐渐下大了。
偶尔呼啸的夜风,吹起两个人的发丝与衣袂。
茗儿端来热腾腾的小火炉,上面温着小酒,倒上一杯,浅酌两口,整个身子都暖了过来。
季画落捏着白瓷酒杯,却是无心赏雪。
他的视线,总是不自觉地看向身旁的苏阮。
自从回到关山家之后,她便一直没有询问自己。
她比世人想像的聪慧多智,定然看穿他不止是为了陷害郭鸣烟,除掉苒儿。
还有他在布置好一切后,又悄悄去了哪里?为何这么久才回来?
她肯定早就发现了,却始终没有问过自己。
「我很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