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是执拗的性格,吃软不吃硬,偏偏谁也不肯先服软。
于是乎,除了传道授业之外,她俩每句话都能吵起来。
季画落一直守在外面。
他担忧着自家老师的臭脾气,也知道自家妻主心里的不服气。
为了防止她们有何口角,他只能时不时地路过,观察着她们的相处情况。
茗儿跟在他的后面,心里想笑又不敢笑。
因为主子来来回回的样子,不像是看妻主,倒像是在看孩子似的。
冷了热了,饿了饱了,都对小姐紧张到不行。
「主子,你还是歇歇吧。」
茗儿不忍心看他这么操心,也委婉地劝道。
「小姐与杨先生,只是不太熟悉,等后面混熟了,可能就不会……」
「——你不懂。」
季画落打断了茗儿的话,揉着太阳穴:「恰恰相反,等她们熟悉彼此,或许老师更会对妻主没有好脸色。」
「啊?」
季画落叹了口气,想起年幼时的种种。
「老师是极为惜才的人,越是有天赋的学生,她便越是严苛。」
「因为她要让自己的学生戒骄戒躁,不要妄自尊大。」
他又看向书房里,骨子里带着浪荡气息的苏阮,她好像说了一些歪理,气得杨秀文抄起戒尺,就想要揍她。
书房里鸡飞狗跳的,让他不由地笑道:「妻主自是最聪明的那一类人。」
「老师越是了解她,就越会明白她的才智。」
「但她第一反应不会是欣喜,而是生气,生气于妻主就这么浪费了岁月,如今才开始读书。」
「她定会对妻主更加严苛,也许会是近乎苛刻的地步,命令她以最快速度赶上别人。」
茗儿闻言,也有些恍然明白:「那完了,小姐最讨厌命令她的人。」
「这便是我最担忧的。」季画落抿了抿唇,道,「但老师也是世上最有才学的人之一,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了。」
就像是一个好锅,一个好盖,但不一定就能完全合得上。
苏阮从最开始就没奢求过,能临时找到好老师。
因为老师只是个幌子,她觉得自己读读书也能超过大部分人。
奈何,杨秀文的古板教学,让她苦不堪言。
「如你这般,最好不要奢望考上状元,进入殿试了。」
杨秀文坚定地说道。
苏阮顿时就来了精神,不服气道:「我和人打了个赌,就是要争一争这状元。」
「争不到这状元的名号,其他的我都不稀罕。」
说完,她就缩了缩脖子,等待着杨秀文的戒尺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