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人窒息的是,这些结晶的排列方式,竟与人类神经网络惊人相似。
“这不是自然产物。”随行海洋生物学家喃喃道,“这是……某种意识载体。”
陈默让潜水器靠近其中一根主干,启动扬声器,播放那段来自沉语湾的摇篮曲。
刹那间,整片森林亮了起来。
无数光点顺着晶体脉络奔涌汇聚,最终在中央区域凝聚成一道模糊的人影轮廓。紧接着,一段语音通过水介质传导,直接作用于船上所有人的听觉神经:
>“陈默……你来了。”
>是吴阿梅的声音,苍老却清晰。
>“我没死。我只是……变成了海的一部分。”
>“你知道吗?当一个人在深海独自歌唱太久,大海就会开始学她说话。我把自己唱进了这片晶体林,用记忆喂养它,让它替我继续听那些被遗忘的声音。”
>“刚才你放的歌,是我女儿小时候最爱听的。我答应过她,每天睡前都要唱一遍。后来她病逝了,我就对着海唱,想着也许风能带给她。”
>“没想到,海真的记住了。”
陈默跪倒在甲板上,泪水滑落。
“所以……你一直在等我?”
“是啊。”她的声音带着笑,“等一个愿意相信‘声音能活下来’的人。现在,我把钥匙交给你。”
画面最后闪现一组坐标,指向南极洲冰盖之下某处。
随即,光芒熄灭,森林恢复沉寂。
返回途中,陈默将这段录音存入“烛光”核心档案,编号【C-003】,备注:**海之语者**。
他在日记本写下:
>“我们以为死亡是终结,其实它只是换了一种传播方式。
>有些人死了,却成了风、成了浪、成了星光下的低语。
>而我们要做的,不是忘记,也不是执着,
>而是学会倾听??
>在每一个看似寂静的瞬间,
>听见他们未曾说尽的温柔。”
飞机再次起飞时,他翻开《失落语言考》,发现书签夹页旁多了一行陌生笔迹,墨迹湿润,仿佛刚写不久:
>“下一个名字,已在等待。
>别让他们等太久。”
他望向舷窗外翻涌的云海,轻轻点头。
“不会了。”
“我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