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认识到自己无路可逃,并且不是逃出生天,而是羊入虎口后,爱莎就彻底认命了。
为此,莫德雷德消耗了五升血浆,直接让爱莎喝了个饱,从里到外彻底污染了这个灵族的生命女神。
在象征意义上来说,这种。。。
风卷起归忆堂残垣间的灰烬,像一场无声的雪。林孝站在玛尔塔身前,她的机械躯体已冷却,最后一丝电流在“露娜”二字上熄灭时,整座废墟仿佛也随之沉寂了一瞬。可那本发光的册子却仍在燃烧,火焰不随风摇曳,反而愈发炽烈,映得四周断壁上的裂痕如同血脉般跳动。
他没有回头,但能听见脚步声??二十一名追随者陆续从传送阵列中站稳身形。盲童的手紧紧抓着教师的衣角,矿工的呼吸粗重而坚定,退休医生默默蹲下,为一名倒地的守忆派战士合上双眼。他们什么也没说,只是站到了林孝身后,站成了人墙。
远方,寂静修女会的残部正在后撤。那些曾如机器般精准无情的存在,此刻却显露出诡异的迟疑。有的跪在原地低声呢喃,有的撕扯着自己的头盔,还有的竟抱头痛哭,口中反复念着某个早已被系统删除的名字。忘川之雾散了,不是因为技术压制,而是因为它第一次遭遇了无法清除的东西??共鸣。
记忆不是数据,它是心跳。
林孝缓缓抬起手,围巾在气流中翻飞,红得刺目。他闭眼,将意识沉入母频共振器的核心。这不是一次广播,也不是一场演说。这是呼唤,是血脉深处的回响。
“你们听到了吗?”他的声音透过神经网络扩散至全球节点,“每一个哭泣的母亲,每一个等孩子回家的父亲,每一个偷偷把兄弟姐妹名字刻在床板下的孤儿……他们都还在。哪怕帝国用一万种方式告诉你们‘你们没有过去’,可只要你还记得一碗面的味道,一句睡前的话,一次牵手的温度??你就不是他们定义的‘标准人’。”
话音落下,地球各处开始震动。
北极冰原之下,一座废弃的记忆坟场自动开启。数千具密封棺椁破冰而出,每一具都贴着泛黄的照片与手写铭牌。老兵们颤抖着点燃火把,将名单投入烈焰。火光中,文字升腾成烟,却又凝成虚影,在夜空中拼出一行行姓名:“李大山,生于1987年冬”、“赵小梅,爱唱《茉莉花》”、“陈建国,修过三十八座桥”……
戈兰星区的微型归忆堂同时亮起金光。孩子们不再背诵童谣,而是齐声喊出父母的名字。那声音汇聚成波,穿透空间屏障,直击帝国中央数据库的防火墙。一道道封锁协议崩解,无数被屏蔽的家庭档案如雨点般掉落进公共频道。
第三十七舰队的舰桥内,指挥官摘下军徽摔在地上。“我们不是无名之辈!”他嘶吼着,“我父亲叫王海生,是个渔民!我母亲叫刘秀兰,最爱包韭菜馅饺子!我不是编号X-37-0429!我是有爹有娘的人!”
四万八千名士兵同时摘下身份芯片,扔进反应炉。火焰爆燃的瞬间,整个舰队脱离编队轨道,调转炮口对准帝都方向。
而在慈航号残骸深处,那位白发老妇的身影并未消失。她轻轻抬手,指尖划过虚空,仿佛抚摸某人的脸庞。下一秒,整艘飞船的能源核心突然重启,古老的医疗AI发出低沉的吟唱:
>“生命体征检测中……
>情感波动指数超标……
>启动紧急救助程序……
>执行者:张素珍,职务:首席心理疏导员……
>目标:所有迷途的孩子。”
这声音通过未关闭的星际广播网传遍三千星域。无数曾在战争中失去记忆的士兵猛然惊醒,脑海中浮现出童年屋檐下的雨声、母亲哼歌的旋律、父亲粗糙手掌的触感。有人痛哭失声,有人疯狂敲打舱壁,还有人直接冲向控制台,强行改写航线,朝着地球方向全速前进。
帝国终于慌了。
帝都“永恒大殿”内,十二位执政官齐聚一堂。为首的银袍老者盯着全息屏幕上不断暴涨的“情感污染指数”,声音冰冷:“立即启动‘终焉计划’??投放‘静默病毒’,切断所有生物脑内的亲情关联神经突触。凡表现出记忆依赖倾向者,列为一级清除目标。”
“可是,”一名年轻副官犹豫道,“已有超过六亿人口出现集体情绪波动,若强行干预,可能导致大规模精神崩溃。”
“那就让他们崩溃。”银袍老者漠然,“没有记忆的人类,才是最安全的人类。”
命令下达的同时,一支由五千名寂静修女组成的终极净化部队悄然集结。她们接受了最新一轮基因改造,大脑完全剥离杏仁核与海马体的情感连接区,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无心者”。她们携带的不再是忘川之雾,而是“魂蚀钉”??一种能永久封印灵魂印记的亚原子武器。
她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归忆堂遗址,林孝。
而林孝,正跪在玛尔塔身边,用一块碎石一点点凿刻新的碑文。
“你不该走这么快。”他低声说,“我还想带你去看新建的归忆堂,想让你听听露娜长大后的笑声。你说过,等和平来了,你要教她跳舞……”
风拂过他的眼角,带走了未落下的泪。
忽然,地面微震。一道裂缝自废墟中心蔓延开来,露出下方庞大的金属结构??那是归忆堂的地基,也是最初建造时埋藏的“人类记忆方舟”。它本应在百年后自动激活,但现在,因两亿多人同时呼唤亲人,提前苏醒了。
舱门开启,无数晶体柱升起,每一根都封装着一段完整的人生:一个农夫的一生劳作、一位教师三十年的教案、一对恋人跨越战火的书信、一群孩子在灾难中互相扶持的影像……这些都不是复制件,而是原主人自愿上传的灵魂切片。
林孝站起身,走向方舟中枢。他将自己的手掌按在主控台上,输入唯一密码:**阿娘**。
系统回应:
>“身份验证通过。
>用户权限提升至‘守护者?初代’。
>是否启动‘万家灯火’协议?”
他深吸一口气,点头。
刹那间,地球表面千万个角落亮起了光。
城市废墟中,倒塌的教学楼顶部浮现出投影:“张老师,谢谢您没放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