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好生熟悉。。。
“妖魔!”村长指着裳熵,突然大叫:“是妖怪!这就是那位孽龙!是预言里毁天灭地的人!”
他这句话算是扔了个炸雷,在人群中轰然爆炸,比刚刚的飞天海盗要激烈多了。村民们六神无主,尖叫逃窜,你推我挤,东倒西歪,生怕慢一步,就会被凶兽撕裂,死无葬身之地,而裳熵甚至动都没动。
慕千昙掐着村长的手更用力些,制止他杀猪般的嘶鸣:“你都消息那么灵通了,认得出龙,难道还不知道现在是魔物在祸乱人间?”
村长似乎陷入某种不正常的癫狂状态,他整张脸紫红,嘴唇喷出白沫,以一种撕扯声带的叫法哑叫:“本来人间什么都没有!是龙出现了,才有的魔!我看她们本来就是一体的!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都是要杀光我们平民百姓!你。。。。”
他吐出舌头,咳出一口鲜血。慕千昙松开他,他立刻倒下去,掐着自己喉咙满地打滚,发不出声音,张嘴干嚎。李碧鸢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杀了他?”
慕千昙擦着手指:“很吵,掐了声带。”
沈心那厮教的东西,还挺实用。
“走吧。”
经过裳熵身边时,慕千昙看她一眼:“我还以为所有人都恨不得把你供起来呢。”
在她回来之后,所打听到的与裳熵有关的事,没有太多负面的,但那不可能完全真实,今日就见到了反面例子。
裳熵沉默须臾,才道:“面对不可揣摩的力量,畏惧总要先于敬仰。”
三人离开村子,找了个僻静角落,把小孩放下,喂了点清水。小孩醒过来,咳嗽不止,一见到人,便自觉警惕,呲着牙,发出恶狗般的低吼。
慕千昙掐住她脸,低头看了眼:“果然是妖。”
小孩嘴巴被掐得嘟起来,露出牙齿,与人类不同,是尖尖的鲨鱼牙。她头发的蓝像是深海的颜色,耳边不起眼的地方,也能摸到一片片的鱼鳞,这都是海妖的特征。
李碧鸢像是才发现似的,揉揉眼,长长的哦了声:“是妖啊,那怎么会被人抓住。”
在她认知里,再怎么弱的妖怪,都要比人厉害,毕竟先天特性,导致那身体强度就不是一个量级。这小妖怪看着却不是,细胳膊细腿,比她高不了哪去的个子,仿佛风一吹就折,和普通小孩差不多。
慕千昙道:“谁说是妖就强了,你要是和白瞳打,没准还能赢。”
海妖脾气暴躁,自醒来起就一直在挣扎,哪怕被掐住了也不老实,试图张嘴咬人,还拿长指甲去挠。慕千昙没耐心的翻了个白眼,反手抽了她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让海妖脑袋嗡嗡响,晕头转向,捂着迅速红起来的脸,呆坐在原地。
她冷冷道:“搞清楚你的救命恩人是谁。”
“。。。。。。”李碧鸢不动声色往裳熵背后挪了挪。
为了避免这海妖再咬人,也为了避免她再被打,裳熵抬手,打了个字决在她身上,“定。”。
海妖浑身一震,再也动弹不得。
慕千昙看着那字,赞赏地挑眉,准备待会也弄一个来玩玩。她擦着手指,今天两次出手打人,手都擦不干净了,嘴里问道:“名字。”
海妖依然翻眼瞅着她,嘴唇抽了抽,看样子想骂人,又不敢。女人手一动,她就立刻抱住头,从手臂的缝隙里看人,嘴里吐出一个名字:“我叫秀海。”
慕千昙道:“你老大那艘船在哪。”
秀海原本满面气愤,闻言,僵住了:“什么?”
慕千昙双手撑着膝盖,弯下。身子:“别装,你身上这件衣服,和飞天海盗身上的一模一样。”
她方才决定救人,倒是不单纯为了戳穿那令人生厌的村长,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那就是这小孩身上穿着船头那男人的衣服,几件叠穿,看似破败,但很有风格,明显是一路人。
秀海借用手臂的遮挡,观察四周,似在找机会逃走。然而她的目光扫视一圈后,最后总是会落在那个半蹲在她旁边的黑衣女人身上,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让她就算没被绳子捆住,也几乎一动不敢动。
慕千昙见状,问道:“裳熵,我记得你的血脉对同类有压制作用,那对这种小海妖呢?”
裳熵没有说话,可秀海的表情突变,扭曲了一瞬间,身体也剧烈颤抖起来,仿佛承受了巨大压力,眼眶瞬间变红:“我绝对不会告诉你们幸福号的任何事!”
慕千昙挑起一边眉,轻笑:“原来那艘船叫幸福号。”
太好了,这海妖是个弱智。
秀海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立刻把嘴闭上。
慕千昙以一种很讽刺人的眼神打量她:“我知道了,做海盗也有要求,不要脑子有问题的,所以你被扔了。”
某个字眼狠狠刺痛了秀海,她好似受了伤,眼珠子快瞪出来,连那份威压都无惧了,摆出一份不杀人就不屈服的架势。
慕千昙一动不动,好似并不放在眼中,像一面坚固的盾。她道:“我能救你,也能杀你。现在给你两个选择,告诉我们幸福号的下落。另外一个。。。。”
她故意在这顿了顿:“那个村长对酷刑的想象力来源于自己的经历,但他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很多比火刑更残忍的惩罚,你要体验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