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衣料摩擦的声响。
甜杏迅速转身,残雪泛起微光,“谁?”
“是我呀。”
雾气中走出一个红衣身影。
少年今日穿了件暗红色广袖长袍,衣带很长,松松垮垮地垂在地上,墨发曳地,蓬松而卷曲。
他手里捧着一个青瓷食盒,眉眼弯弯,一双狐狸眼说不出的风情。
“你你怎么在这里?”甜杏后退半步,心脏狂跳。
魏琪歪着头笑了,领口露出大片苍白的肌肤,“当然是担心小甜杏呀。”
他向前一步,衣摆扫过潮湿的苔藓,“第一次试炼,没有徐师兄陪着,很害怕吧?”
甜杏的指尖掐进掌心,下意识地对他提起徐清来的名字而感到厌恶。
她与魏琪不过寥寥数面之缘,每次都是在徐清来在场时匆匆照面——大多数是她随师兄下山去来福斋吃饭的时候。
这个山下酒楼的小公子厨艺也不错,总爱送些精致的点心,师兄说这是魏家的待客之道,她接触过的人也不多,便也信以为真。
可此刻魏琪的眼神让她毛骨悚然——像是饿狼盯着独行的羔羊。
甜杏转身就走。她记得试炼规则明明说过秘境禁止外门弟子进入,魏琪怎么会
“小心!”
一股大力突然将她扑倒。
甜杏摔在泥泞里,眼睁睁看着一条毒蛇从她方才站立的位置窜过。
魏琪的手还扣在她腰间,冰凉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
“放开!”她挣扎着推开他,却摸到一手黏腻——魏琪的袖口全是血。
“别怕,不是我的。”他笑着展开袖子,露出里面奄奄一息的白兔,“刚才看见它被蛇咬伤,就救下来了。”
甜杏盯着那只抽搐的小动物,胃里一阵翻涌。兔子的眼睛被挖掉了,只剩下两个血窟窿。
“你”
“我娘说,受伤的小动物要尽快解脱。”
魏琪突然拧断了兔子的脖子,动作熟练得像在厨房处理食材,语调仍是漫不经心,“算了,也说不上是我娘,我也不知道我娘是谁呢。”
鲜血溅在他苍白的指尖,他竟伸出舌头舔了舔,“甜的。”
甜杏的腿开始发抖。
眼前这个笑容温柔的少年,与记忆中那个彬彬有礼的魏公子判若两人。
“为什么”她声音发颤,“为什么要这样做?”
闻言,魏琪歪着头,像是不明白她为何这么问,“因为它疼呀。”
他向前一步,将染血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就像我这里,每次看见你和徐清来在一起,就疼得要命。”
“我多想直接一剑杀了他!砍了他的头!换上我的头!他凭什么天天和你在一起?!如果我是他那该多好!那样你就会对我笑对我撒娇对我好了对不对?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甜心?宝贝?小甜杏?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
甜杏不敢再听,捂住耳朵,转身就跑。
雾气越来越浓,她跌跌撞撞地穿过灌木丛,耳边全是自己急促的喘息声。
不知跑了多久,眼前突然出现一小片空地——
三具尸体被摆成跪拜的姿势,中间用血画着巨大的心形。
甜杏的尖叫卡在喉咙里。
她认出那是先一步进入秘境的同门,此刻他们空洞的眼眶齐齐对着她,嘴角被人用刀割出夸张的笑容。
“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