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志朕昨天才读了,诸卿可知志上是怎么记载徐州百姓的?”
“徐岸百姓受水患尤甚,原以人丁兴盛,衣食粮饱无忧而歌酒升平为著,然……民遇大灾之时仍死逃不计,沿河两岸,十里一户,百里十村,犬吠无声。”
“死逃不计,犬吠无声啊!”
“照这般烂下去,运河也就罢了,大不了走海上,真就不怕黄泛再来么!”
“百年治河功亏一篑,届时又是黔首泣血,苍生倒悬!”
皇帝脸色越来越难看,近乎咬牙切齿:“诸卿,别怪朕早把丑话说在前头。”
“黄河上天,人头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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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还能留在原地,等你找上门不成?”朱翊钧笑着拉住她。
但凡见识过下九流怎么通过艺术品做局的都知道,画作到底是不是伪作,作家本人说了都不算。
总不能这点小事擅用国家公器吧。
朱翊钧拍了拍李白泱的脑袋,略作安慰:“就当这猫身价不菲好了。”
正巧这时鱼竿动了动。
朱翊钧连忙双手抓住鱼竿,生怕被巨物拽进溪里。
一条优美的抛物线。
石床上多了一条二指大小的小鱼,翻来覆去。
朱翊钧翻了个白眼,伸手从李白泱怀里拎起小猫,弯腰放在小鱼面前。
李白泱跟着蹲了下来,鼓着嘴巴:“陛下想好名字了?”
朱翊钧见小猫似乎不吃生食,随手便将小鱼扔回了溪里:“就叫咪啪好了。”
李白泱一怔。
人世宗给猫起名,不是清霜,就是白雪,多雅致。
怎么到文坛宗师这里就一落千丈了呢?
她有些为难:“陛下要不……再想想?”
朱翊钧呵呵一笑,将手上的水渍抹到李白泱脸上:“名字都是给人叫的。”
“若是起这个名字,姐姐便会整天咪啪咪啪的叫,朕听着……”
朱翊钧顿了顿,顺势掐了一把李白泱的脸颊:“可爱。”
婴儿肥,手感向来不错。
李白泱脸色一红。
她慢上一拍才打开皇帝的手,嗔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安敢轻薄良家。”
两人蹲在溪边窃窃私语,一时间动手动脚,你来我往。
“咳咳。”
一声不合时宜的轻咳,自身后传来。
两人腾得一下站起身来。
李贵妃将猫踹回怀中,朱翊钧若无其事回过头。
只见不远处的林荫里,正候着一排朝臣,背身对着这边,眼观鼻鼻观心。
魏朝硬着头皮走上前来,低声禀报:“陛下,河道总理潘季驯、漕运总督胡执礼、副都御使陈吾德、工部侍郎万恭、河南巡抚邓以赞、值行在中书舍人孙继皋、值行在中书舍人顾宪成,求见陛下。”
朱翊钧瞥了一眼林中,也是没想到一会功夫就等了这么多人。
他摆了摆手:“这里站不下这么多人,回大殿说罢。”
这是真站不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