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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二章大帝现身（第2页）

“我得去一趟南极。”她说。

“你不能去。”阿雅急道，“空间结构正在不稳定化，量子隧穿效应让现实出现裂痕。刚才木星轨道上的观测站报告，他们看到了‘另一个地球’的虚影??全由沉默构成的世界。”

“那就更要去了。”小禾平静地说，“如果母频变成牢笼，那它就违背了初衷。我要切断过载源。”

“可你是唯一能承载母频的人！一旦你离开共振范围，全球情感同频会立刻崩塌！”

“不。”小七八摇头，“不是崩塌，是回归平衡。我们不需要永远浸泡在他人的情绪里。真正的倾听，是选择听见，而不是被迫感知。”

她收拾行囊，只带了三样东西：金属盒、玻璃珠、还有孩子们送她的第一台简易录音器。临行前，她在桃树下跪坐片刻，将手掌贴在树根上。

“谢谢你替我保管那些不敢说的话。”她低语，“现在，轮到我去还给别人了。”

探索船再度启航，这次没有科学家，没有疗愈师，只有她一人。

航程第七日，船体外开始浮现幻象。海面倒映出无数张陌生的脸，嘴唇开合，却没有声音。小禾知道，那是被母频吸引而来的游荡意识??那些生前无人倾听的灵魂，正试图借她的身体发声。

她打开录音器，轻声说：“我可以听你们说，但请一个一个来。”

奇迹发生了。那些脸渐渐排成队列，像等待发言的会议代表。第一个靠近的是个老妇人模样的光影，她颤抖着开口，声音断续如静电：

“我女儿……五岁那年走丢了。警察说可能是被拐卖了。我找了四十年，直到她父亲去世也没找到。后来我才敢承认……其实那天，是我松开了她的手。因为我嫌她走得慢，我想快点回家看电视……”

小禾静静听着，按下录制键。

“谢谢您说出来。”她说，“我会记住她叫什么名字。”

老人光影微微发光，随后消散。

就这样，一路北上，她逐一接引那些徘徊的低语。有战争中误杀战友的士兵，有因嫉妒毁掉朋友婚姻的女人，有偷偷拔掉母亲呼吸机的儿子……每一个故事都被她认真录下，存入金属盒的光团之中。

第十五日，南极轮廓再现。然而这一次，冰原上的金字塔遗迹已不再是静默矗立。它浮在半空，周身缠绕着亿万条光丝，每一条都连接着某个遥远的生命体??有人类，有鲸鱼，有甚至无法辨识形态的存在。整个星球仿佛变成了一架巨大的竖琴，而遗迹就是拨动琴弦的手。

小禾踏上冰面，光柱如期升起。但她没有抗拒，而是主动走入其中。

腔室内，那颗由她泪水与坦白凝成的种子再度浮现，悬浮于中央，却已布满裂纹。四周岩壁上的玻璃珠疯狂闪烁，颜色混乱不堪。

【你来了。】

声音苍老依旧，却透着疲惫。

“我知道你在痛苦。”小禾说，“你承载了太多不该由你承担的声音。”

【我是谛听之心，天生使命便是传递。可当谎言滋生，当沉默堆积，我的心便成了坟场。】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上前一步，“人类已经开始学会说出真相。哪怕笨拙，哪怕颤抖，他们仍在尝试。你不必再独自背负所有遗憾。”

【可若我不承接，它们会坠入虚空，永不得安息。】

“那就让我来。”小禾伸出手，“把那些声音交给我。不是作为容器，而是作为桥梁。我愿成为第一个‘守墓人’，替他们保管，直到有人愿意倾听。”

光球剧烈震颤。片刻后，一道裂缝开启，涌出滔天洪流??全是未曾出口的告别、道歉、爱意、忏悔。它们化作实体般的风暴席卷腔室，冲击她的意识。她的右眼蓝纹暴涨，左耳隐隐渗血，身体如枯叶般颤抖。

但她没有退。

她启动录音器，将金属盒置于胸前。光团迎风暴而涨，像海绵般吸收每一缕哀鸣。她一边承受，一边低声回应：

“我听见了。”

“对不起。”

“你很重要。”

“我也曾这样害怕过。”

随着她的回应，部分声音开始软化、沉淀，最终化作细小光点，落入盒中，归于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