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梦想实在是太大太遥远了,姜许自认为她没有那么无私,也做不到。所以在姜广安答应会继承姜广随遗志之后,她选择放弃去争民江。
可现在,民江也变了。
“伯父伯母白手起家的事迹,我略有耳闻,的确很厉害。”季惊深的嗓音伴随着蝉鸣声一起落进姜许的耳中。
姜许声音更闷了两分:“唉,要是我爸知道民江这样的话,估计气得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守住初心太难得,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是伯父一样坚毅。”
季惊深走进酒店,背着姜许进了电梯。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只是借着面前恍惚的倒影看了个大概。眉头轻轻蹙着,眼眉耷拉。季惊深轻轻地叹了一声,走出电梯,将房门打开。
姜许没有委屈自己,酒店算是附近最好的,一室一厅的大户型,环境干净。季惊深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在沙发上,温声道:“先去洗澡?”
“嗯。”姜许点头。身上有汗,黏糊糊的,的确不舒服。她又扒拉了一下脸,有些崩溃:“我没买卸妆的。”
早上要出席会议,姜许气势不能输,花了好长的时间去弄了个全妆。本来在超市时,要买东西的清单都列好了,偏偏闹了那么一出,一二来去姜许就给忘了。
“我去给你买。”季惊深道:“有没有想吃的?”
“想喝奶茶。”
“好,在这里等我一会。”
季惊深下了楼。
他并不熟悉这边,只是按照着手机上的导航到了最近的超市,买了些必需品。
等他再次回到房间里时,姜许已经睡着了。
早起开会,又折腾了大半天,困了也是实属正常。
低头看了一眼袋子,季惊深思索两秒,在网上搜索了一下教程。然后笨拙的,将卸妆水倒在湿巾上,一点一点地在姜许的脸上擦拭。
偶尔引来姜许梦中低喃的不满,季惊作放得更轻了一点。等到全部卸干净,他
进到卫生间中,季惊深洗了个澡。衣服已经吩咐下去,明早会有人送来。今晚,他便暂时先用这里的浴袍。
来得匆忙,毫无准备,。
头发随意地擦了两下,卧,他担心会吵到姜许。
等出来后,手机已深扫了一眼,握着手机合上了房间的门,,才稍稍放心下来。
“爸。”
“你跑哪去了?!”季澜之气得不行:“今晚是董老的八十大寿,我不是让你腾出时间过来的吗?”
董家发源于北安,这几年生意逐渐到港岛那边,话语权不轻。逸安想要达成和海外港岛那边的合作,这一层关系,的确要打好。
“在忙别的事。”季惊深低声道:“您老最近也没事,不如回逸安帮帮忙。毕竟才五十多的年纪,退休实在是早了点。”
季澜之差点都被气笑了。还忙别的事?
“为了那个姜许吧?”他糟心得不行:“惊深,我以为你明白孰重孰轻。”
是。
他一直明白。
季澜之和季老爷子都教导过他,感情只是受情绪所控制的一种感觉而已,比起一时的感情,逸安、季家,才是更重要的。
所以张素琴五十岁生日时,他因为要赴约一场合作,只送了一份礼物代为祝贺。所以方厌感情受伤郁郁寡欢时,他因为忙着稳住英国那边,只给了只言片语作为安慰。所以苏老爷子当年病重在医院时,他因为季澜之看中的一块地皮,只隔着视频远远地看了一眼。
这些年,他如季澜之所愿,坐稳逸安,成为季家最骄傲的接班人。
合作,项目,这些永远不会停。这个机会没有了,还会有下一个。可有些事,现在不做,未来几十年,他都会在后悔中度过。
对他而言,总有比合作更重要的事。
“爸,您儿子是个人。”良久,季惊深很轻很淡地说了这么一句:“我有自己的感情,也有自己想要偏心的人和事。”
“……我怎么教出你这么个儿子。”
季惊深静默片刻,语气更淡了:“您老依旧老当益壮,对我失望至极的话,不如趁着这段时间,再要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