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蒖嗫嚅了声师父。
墨炤长吁一口气,慢慢坐下,捋了捋袖子,“你这个小石头精竟然一次开了八个星窍,真是狗屎运。”
石蒖:“头顶——天机星——灭了……”
墨炤瞪回来一眼,“我在天机星窍上施了封印。你尚未成年,同时开九星窍负担太大,一个弄不好,星窍反噬,死的更快。待你长大些,心境成熟些,我教你修习心法,待心法有所成,再为你解除封印。”
石蒖瞪大眼睛:“还有……心法?”
“废话。没有心法,如何运转体内星窍能量?”
石蒖双眼放光,挣扎着坐起身,抱拳,“求师父教我心法。”
墨炤一脸嫌弃,“你个小石头精,才屁大一点儿,我就算现在教你,你能领悟吗?”
石蒖讪笑,“要不师父您先说几句口诀,让我先尝尝咸淡。”
墨炤挑眉,“这么着急?”
石蒖坚定点头。
梦见BOSS的频次越来越高了,意味着她的死亡倒计时越来越近了,时间就是生命,不急不行啊。
墨炤定定望着石蒖良久,叹了口气,慢悠悠托起腮帮子,“此心法名为‘在地’,心决只有四句:坤元承德,玄黄本源,尘虑静笃,四时守念。”
石蒖:……
墨炤:“懂否?”
石蒖挠了挠脑门,“还请师父详解。”
墨炤哼笑一声,拂袖而去:“好好吃你饭睡你的觉练你的拳吧。”
石蒖直挺挺躺回被窝,摆了个舒服的姿势,想了想,还是不甘心,从枕头底下掏出小本本,认认真真记下在地心法口诀。她就不信了,听一遍不解,读十遍不解,背诵百遍千遍,还能不解?
石蒖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终于能下床了。下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小甲痛痛快快打了一架,果然,开了八窍的身体,堪比脱胎换骨,小甲被揍散了五次,第六次的时候,顶着哭哭啼啼的字幕去找墨炤告状。
石蒖站在院中仰天长啸:可算出了这口窝囊气。
墨炤被吵得烦躁,先把小甲扔出屋子,又扔出一块玉牌,喝道,“有你的信。”
玉牌通体碧绿,在接触石蒖手掌的一瞬浮空而起,旋转着飘出几串绿色字符,在半空组成了一封书信,字迹闪烁同期语音:
【谨禀高祖奶奶尊鉴:自与高祖拜别,已忽忽十三载。今衔月树依旧,月下长思,人竟天涯,不知高祖体健安康否。
焕已定于荷月十五与风氏四子行合卺礼,伏念当初击掌之契,虽隔山川,不渝金石。惟愿焕大婚之日重聚,不甚欣喜。
玄孙呙焕,敬候高祖,恭请金安,顿首再拜】
石蒖脑袋嗡一声:
我滴个老天奶,小五竟然要结婚了,新郎——风氏四子——不就是风四那个大烂人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
石蒖抄起玉牌揣进怀里,冲进九心斋大喊:“师父,我要下山!”
墨炤从书堆里抬起头,“下山?作甚?”
石蒖双眼如火:“去抢亲!”
*
石蒖火烧火燎地下山了,背了个大包袱,装着小乙准备的三十斤肉干,呙焕的信,还有墨炤赞助的山野特产——一截从院中巨木上扣下来的干树皮。
说实话,初始墨炤给出这块破树皮的时候,石蒖颇有些嫌弃。
但墨炤说了一句话:“穷家富路,带着吧。”
石蒖猜测树皮大约是某种昂贵药材,能换几枚铜钱应急,反正也不占地方,便欣然收下了。
呙小五请柬里说大婚日是荷月十五,也就是六月十五。石蒖久居深山,不知外面何年何月,墨炤大祭司更是对俗世的时间毫无概念,石蒖出山后赶了一天的路,才遇到一个樵夫,一问,竟然已是六月十三,而距衔月镇尚有三百里,时间紧迫,石蒖当即开启狂奔赶路模式。
还别说,自双膝星窍开启,速度更快,耐力更佳,全速奔跑之时,一日三百里也不在话下,小甲形容:小石头跑得比野猪还快哩。唯一的问题就是“耗肉”,待石蒖看到衔月镇外城墙的时候,三十斤烤肉吃得只剩几块肉渣。
时隔十三年,再次回到衔月镇,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又似乎什么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