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半信半疑,宴会上试探二皇子,二皇子神色慌乱证实了薛理的推测,太子担心错过今日就被巧言令色的贵妃蒙混过去,当即废了母子二人手足。
袁公子一行所说的“二皇子不念手足之情”是薛理说的。太子未经查实就用私刑,陛下震怒,礼部尚书愤怒,薛理点出贵妃其罪当诛。
薛理料到不舍得责怪太子和二皇子的陛下会把他拖出去打一顿。然而没想到陛下把他关了起来。
在狱中薛理想了很多,不管林蜻蜓是否跟他一样大梦一场,只要她安安分分的,他可以当那是一场梦。
倘若她跟前世一样自以为是,那就别怪他心狠。
因为薛理想起“林”这个姓就烦躁,决定出狱后第一件事便是回到祖籍跟林知了和离。只是没想到太子被废。
薛理在京师停留几日,可以断定太子不会再英年早逝就往家赶。原先以为等待他的只有母亲和妹妹,结果全家人一个不少。
这几日薛理反倒跟做梦似的不踏实,心底有种感觉,林知了不应当是现在这样。
若问他林知了什么样,薛理也不知道。他和林知了只有一面之缘,梦中他和林蜻蜓成亲后陪她回门,在林家见到的。
梦中薛理想过对林家出手,只是没等他手握大权就听说林知了把林蜻蜓赶出去。薛理和林家唯一联系便是林蜻蜓,那时也不想节外生枝,后来便不了了之。
林知了要是装柔弱,就跟梦中敢把林蜻蜓撵出府的人对上。
薛理面对人一阵鬼一阵的林知了心慌,像攥了一把细沙,稍稍用力人就会消失。薛理不喜欢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娘子,你我夫妻一体,应当坦诚相待。”
林知了笑着靠近。薛理顿时有个不好的预感,不等他反应过来,腰上多了一双柔荑。薛理愈发慌乱,“你你——”
“相公哪儿去?”林知了猛然揪住他的衣袍,“我和夫君还不够坦诚啊?”
光天化日之下!薛理慌忙朝外看,转头之际呼吸一顿,小孩歪着脑袋打量他俩,显然以为他俩闹着玩。薛理脸如火烤,咬牙提醒:“你弟弟!”
林知了:“我做什么了?”
薛理梦中面对二哥的指责也不曾有口难言,惹不起他还躲不起,抱起小孩出去。
林知了愣住,随即很是无语。
看着光秃秃的小床,林知了去拿一条被子。
小鸽子的小床在先前薛理放榻的地方,床跟榻大小差不多,挨着书架不会挡着路,伸手就可以拿到书,小孩因此很是开心。
林知了寻思着如今夜里寒凉,整理好床单又拿一条被子。
柜中只有四条软和的棉被和两条不知用了多少年硬硬的棉被,林知了不想用旧棉被,那就要赚钱买新的。
可惜还要忙上两日。
原先林知了以为薛家两房仅有四亩地,还奇怪这样的家境拿什么供薛理读书。到了地里林知了才知道两房各四亩地。今日全家收的是薛理家的水稻。林知了等人割水稻,薛大哥和薛二哥打稻谷,薛瑞给他俩打下手。
不是林知了小心眼,她实在烦薛瑞,所以割累了直起腰歇息就打量薛瑞,见他一直慢悠悠的,丝毫没有抢收的紧迫感,林知了可以断定他废了。
如今白天称不上炎热但也不冷,从早忙到晚林知了身上黏糊糊的,听到隔壁厨房收拾干净她就去烧水。
小鸽子在地头上坐了一天没有出汗,林知了只给他洗脚洗脸。姐弟二人洗漱后换薛理洗。
明日还要早起抢收,林知了没力气闹他,薛理不了解她,不敢轻易相信她,直到林知了熟睡后他才放松下来。
进入梦乡的那一刻薛理不禁唾弃自己,你可是当过奸佞的人怕她作甚。
薛理梦中害了很多人,无一无辜。而林知了非但是无辜之人,还对他不离不弃,薛理对她实在狠不下心。
薛理心说,那你就受着吧。
翌日黄昏后,二婶的稻谷收上来。
回到家中天色暗了下来,点着油灯吃了饭,林知了也没有忘记给婆婆家用。
林知了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她把钱递出去的一瞬间身上有一道不善的目光。林知了不看都知道是谁。
林知了装不知道,等厨房收拾干净她跟昨日一样烧一锅水。今日给小鸽子洗澡了,是跟薛理一块洗的。
沐浴后,薛理把水端出去,发现对面和堂屋门都关着,他回到室内就问:“母亲她们没有沐浴?”
“家里只有一个厨房啊。”林知了言外之意,有没有烧水,你看不见吗。
薛理张口结舌:“不痒吗?”
“瑜妹妹头上一定有虱子。”林知了见他眉头微皱,“我说多了惹人烦。”
薛理:“改日我同母亲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