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这些事情,乔咛已经不像当初那样伤心。
五年的时间里,她成长了很多。
她想,不过是谢忍安而已。
再见到面,她一定会波澜不惊。
他既然能轻易忘记她,那么她也可以藏好她的情绪。
于是她深呼了一口气,伸手重新搭上行李箱,准备走到张姨跟她说好的房间里去。
但偏偏就在这时,缠了不知道几圈透明胶带的坏拉杆忽然从她手心逃脱,一声闷响之后,行李箱重心失衡,乔咛来不及拉住,便眼睁睁地看着整个行李箱猛地朝楼梯下方滚了下去。
笨重的塑料箱撞击木地板,发出沉闷的声响。
整个过程不过两三秒,乔咛根本反应不及。
行李箱摔了一路,最后停在别墅二楼与三楼之间的木地板楼梯平面上。
早就坏掉的密码锁在此刻四分五裂。
行李箱也没好到哪里去,直接裂成两半,里面的教科书和衣物沿路一溜儿洒了一楼梯。
乔咛还是懵的状态。
停滞了约莫两秒,她才反应过来要去捡。
许多行李箱撞击地面的声音太吵,恰这时,三楼靠右侧那房间门忽然被人打开。
房门洞开的瞬间,夹带起一阵温热的风。
鸢羽风铃随之轻盈作响。
璁珑悦耳。
仲夏的傍晚,刚下过一场雨,此刻室内空气格外闷热潮湿。
乔咛出了汗,发丝黏腻,缠绕在她雪白纤细的脖颈。
她站在木质楼梯的最高一级,懵懂地回过头。
天光疏漏,又亮又白。
一抹清隽高挺的少年身影恍然撞进她的眼底——
少年个高挺拔,似是刚沐浴完毕。
黑色碎发掠过他的眉眼,正刺喇喇地往下淌水。
那双凌厉的眉眼倒在认出乔咛的那一秒后,忽地柔和了些。
似笑非笑地,盛着几分潮湿的雾气。
他半倚在门边,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她:
“长高了啊,小咛妹妹?”
乔咛心脏蓦地跳漏一拍,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紧。
她微仰着脸,但目光却不敢凝视他。
不用说,她也能认出来,他就是谢忍安。
五年过去了,他更高了,浅蓝色立领衬衫沾了水,贴着他紧实劲瘦的腰腹线条。
他五官也变得更利落了些,不过却还像从前那样凌厉逼人。
乔咛设想过很多次和他再见面的场景,也设想过见面后她会说的话。
但此刻,她完全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