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臻声音轻又温柔,几乎听不出受伤的迹象,像是在劝小孩子不要靠近摔碎的玻璃。
“只是忽然看不见不习惯而已,等过几天,我习惯这里的摆设就好了。”
她没说话。
温臻心里发紧。
他抿了下唇,将手臂慢慢地又向后藏,鲜血顺着手指往下滴落。
“又茉,”他努力温柔道,露出一个宽慰她的笑容,“就是一点小伤。几天就好了,甚至不会留下痕迹,很快就恢复了。”
“现在好像很晚了,你是不是今天也累了,要不要先早点睡觉。我记得小时候,夏天你就喜欢早点躺下……”
温臻嗓音温柔。
神官的声音永远是这样,每次庆典上,他从高台走出来说话时,信徒都会露出那样痴迷虔诚的表情。
林又茉抬眼,看向他。
房间内的光线柔和,温臻微微垂下头来,淡金色的发笼出一层朦胧的光影,他蒙着白布,看不见那双深绿色的眼睛,但林又茉却又感觉像小时候那样,被他注视。
似乎意识到了她不会回答。温臻停下来,唇很轻地抿了抿。
“又茉……?”他不安地轻声念她的名字。
哥哥看不见她的视线。
林又茉仰头长久地凝视他的五官。
面颊,皮肤,脖颈,耳垂,被交领睡袍挡住的锁骨,还有那双柔软的唇。
像被蹂躏过的玫瑰的颜色。
念她的名字时,唇会轻轻相碰,然后弯起,温和地笑。
鸢尾花的香气包围着她。
天上的月坠落。
小时候想得到的东西,现在终于在她手里。
林又茉退后一步。
她收回视线,对佣人道:“让医生现在过来一趟,处理伤口。”
声音平静,一如既往。
“好的,林小姐。”
她离开房间。
佣人很快按她的命令去吩咐,很快,医生就来了。
未合拢的房门内,温臻怔怔地站在那里,他轻轻垂下脸,长发落在脸上,投下一层细碎的阴影。
美丽的面庞上,慢慢浮出一丝茫然的失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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