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我,真是太笨了,明明摊主刚交了该怎么做,我还是煮的有些软了。”谢宝珠端着两碗面,迅速走到桌前,放下碗后吹了吹方才与碗接触的指尖。
带着些小女儿家的娇憨,她痴痴看向谢庭兰:“尝尝,我亲手做的面。”
猪油的香气混杂着面食的浑香绕在鼻尖,谢庭兰用帕子擦了擦筷子,这才肯用,在碗中挑起一小搓面,送入口中。
“如何?”
入口还未咀嚼,面就在齿间糟烂,果真是煮的软了。他抬首对上谢宝珠有些期待的双眼。
“你第一次煮,已然不错。”
谢宝珠听了果然笑了,笑的十分真切自然,这才拿起筷子吃起自己碗中的面,只觉得无比香甜好吃。
让谢庭兰吃这碗面,不是什么难事,那她为何大费周章才将重心落在这碗面上呢?
若是在族学中,到时。。。。。。肯定会查出,他吃下的东西只过了自己的手,可在外面就不一样了,远在京郊,又是摊主备好的东西,就算怀疑到她身上,也什么都查不出。
这才刚刚开始。
吃完面,她并未主动去收拾碗筷,若是去了反而有些奇怪,放在那里等摊主自行收拾反而自然。
仔细算算,加上路程,她们出来约莫有近一个时辰了。
再有一个时辰。。。。。。
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是该回族学的时辰了。
出了镇子,回族学的路就显得愈发暗了下来,尽管路还算宽敞整平,终归是过于僻静显得有些可怖。
路到中途,远处隐隐有声响,忽近忽远,似婴儿啼哭,凄厉非常。
“你听见了吗。。。。。。?”谢宝珠打了个哆嗦,亦步亦趋跟在谢庭兰身边,颤声问道。
“好像。。。。。。是有人在哭,可这也没有人呀。。。。。。”她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出这句话,声音也放的极轻,后半段是用气声说出的。
谢庭兰一听便知,这是野猫在唤春的叫声,刚想出言解释,就被又一声给打断了。
“呜哇!”一声,哀怨非常。
谢宝珠惊呼一声,从身后抱上了谢庭兰劲瘦的腰肢,头死死埋在他背心处,口中含糊哭着,“我怕,我怕。”
除了她自己,没人能看见埋着的脸上,连一丝称得上惊、惧、怕的神情。
就像她也不知晓谢庭兰此刻的神情。
他等了许久,待野猫唤春声暂时消失后,才扯下腰间的手。
沉默一瞬后,谢宝珠听见他说:
“可以牵着我衣角。”
谢宝珠伸出手,抓住的却不是衣角,而是攥住了他的小指,他的目光瞥来,她小声嗫嚅着,“怕。。。。。。”
这是今日第二次肢体相接,她知晓谢庭兰没吭声便是默许了。
一路上,二人的手都连着,到了族学门前,谢庭兰才缓缓把手指从她手中抽出。
“早些休息。”他说完就往回走,可身后的脚步声还在跟着。
“我,我东西似乎是落在了你那儿。”谢宝珠支吾着,“就是,上次的时候。”
谢庭兰问:“落了什么,可着急?若是不急,明日叫人取了送还给你。”
“女子。。。。。。女子之物。”
“急的。”她露出一个有些不大好意思的表情,连站姿都变得有些拘谨。
谢庭兰没再多问,只是往回走的步伐快了些,也没再管她是否跟着。
从方才起,他便觉得身体有些异样,醉意早该消了,可从心底根儿处蔓伸出的燥热却始终未去,反而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找到了就回去,不必等我。”一进院门,他匆匆撂下一句话,先行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