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他哥,那我是谁,”喻辞咬牙道,“我的下车地点是柳江小区,你这车开的方向,似乎有点不对吧?”
真的很糟糕。
算准了时间,耽误掉蒲云深身边那个姓王的管家,但没预料到雇佣的司机会出问题,这个机会已经是他赌上全部运气的结果了,再来一次都可能没有这么顺利。
“我管你是谁,安诵必须跟我回家,他不被蒲云深包养,被你包养就很好了吗,你算哪门子冒出来的哥哥!”
“你以哪种身份带他回家?我是安屿威教授的养子,安诵叫了我十几年哥哥!”
安诵头痛欲裂,依稀辩识到身边有两个傻蛋在吵,但他既不明白他们在吵什么,也不明白他们是谁。
因为没有感受到阿朗在身边,他委屈地抽动了下鼻头:
“呜……阿朗……朗……”
一般他叫几声,阿朗就会来抱他亲他的。
车里死气沉沉的。
喻辞和慕秋池都不说话。
过了大概得有五分钟。
喻辞道:“我的确是安屿威的养子。”
“我的继母是岑溪,岑女士。”慕秋池淡声。
在这一刻,两人终于确定了彼此的身份,喻辞对安诵这个莫名的哥哥很有敌意,这辈子的他遭受了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撕裂,三观早就异于常人,他阴沉地注视着慕秋池的背影。
“你应该知道蒲家的追踪手段,如果你坚持带他回你所谓的家,那么他最后的结果只有被蒲云深找到、带回去。”
第75章香水碎
头疼。
喝了太多的酒,安诵眼里的聚焦如凝似散,魂从肉里抽出去了似的,歪着脑袋去瞅车窗外的街景,呆愣茫然,他原本就是一个斜窝的姿势卧在后座,突然一脚往后踹过去。
懒懒散散的,没多大力气。
但对方却传来一声闷哼:“呃!”
慕秋池眸光掠过后视镜,哂笑。
安诵以手撑了下自己,勉力回过头去,一种无言的疲乏顺着全身的经络涌动,认出了那是他的旧人。
此时此地,车上一个半醉的、毫无还手之力的他,一个喻辞。
对方想做什么昭然若揭。
和前世不一样的,喻辞上辈子从没对他表现出来过人欲,他俩的交流散碎在甜言蜜语的欺骗和谎言里;可此时此刻,喻辞却单手支在座上,像只欲往安诵那边攀爬的蜥蜴,眼里流淌着恶毒的食欲。
另一只手捂在他被安诵的鞋子踹中的部位,毫不掩饰。
色。欲和占有,放在蒲云深脸上就是帅的。放在这个人脸上,只会让他觉得太阳穴突突。
“我睡一会儿觉,我有点累了,”安诵神情安静,“不要过来碰我。”
温软的人,这样和他说话。
喻辞没有作声。
“我想睡一会儿。”安诵蜷缩在角落,身上搭了毯子,这时候的他没有力气遮上坚冷的面纱,流溢出来几分、对喻辞来说求之不得的脆弱,喻辞点头道,“你就在这里睡,哥哥在旁边看着呢,没人会打搅。”
安诵无声地闭上眼。
喻辞的心像是裂了一下,安诵闭眼的这个动作仿佛引起了他的某种应激反应。
但他最终是没有说话。
*
如果喻辞调头过来开始对他好,他会不会答应呢?
重生后第一次被蒲云深抱进医院,也就是检查出心脏病和ptsd的那次。
安诵在阿朗给他下载的小说里了解到了一种题材,就叫追妻火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