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抚峨嵋,提笔行万千。
可屋外忽地传来一声熟悉的尖叫,因此她一把丢下手中物,寒眸冲身后整理床铺的青儿道:“廊间何人在喧哗?”
青儿旋即放下手中的被褥,掀帘冲小丫鬟们诧问:“去看看,谁这么没教养?”
“不好了不好了,姨娘和厨娘玩起老鹰抓小鸡了!”
值守的婢女担忧到面面相觑,可众人皆手足无措,恰在此时甄遥出声叮嘱:“既是姨娘在嬉戏,且让她速速进来。”
青儿一听“嬉戏”二字,忍不住没大没小:“太太,您当初还教训我们惯听姨娘的话,如今您也被其给哄住了。瞧,您都给她宠成什么样了。”
普天之下,恐怕谁都拒绝不了姨娘的小招数。
甄遥破天荒地没回应,甚至不置可否地抬眸,可下一刻发髻散乱的厨娘便跌跌撞撞地冲进来。
只见对方扑通一声,满脸愁苦地跪地陈情:“太太,姨娘魇魔了,非逼着奴家来偷您的银匣!”
阿怜姗姗来迟,一进来便是四方会审的阵仗。
“说,你为何逼迫大嫂去偷我的银匣?”
高座之上,甄遥如画眉目骤然生厉,再不复耳鬓厮磨时的好声色。
“我——”
四目相对,骇得阿怜当即支吾。然而她是谁,暗莺舵数一数二的好手。眼波流转间已迅速想到对策,于是阿怜突然泪盈于睫,掩袖哭诉道:“我就是气不过嘛!”
气不过?
这又是唱的那出戏!
此情此景,遽得甄遥和厨娘纷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们心下茫然,却又不知因何要事徒惹阿怜不快。
“哪里愤然,但讲无妨。”
甄遥话音刚落,厨娘亦窘迫地搓手追问:“莫非饭菜不合口,姨娘才故意——”
“不关大嫂的事,是我与太太赌气罢了。之所以让你去偷太太的银匣,不过是想报复一下。”
“这……”厨娘愈发胆颤。
对此,甄遥意味深长地望着她,而后使眼色命青儿遣走了所有人。
门扉轻闭,室内倏寂。
“阿怜,我让你难受?”
甄遥面色虽然依旧静默,但心底早已是风涛浪簸。
“嗯,你知道是哪里,何必一再追问!”
遇到麻烦不要慌,对方出丁我对卯。
阿怜气定神闲地似是而非,堂而皇之地吞吐糊弄。
果不其然,此举真令甄遥茫然了。只见她深眸微敛,犹豫中步步抵近。
“难不成……我弄疼你了?”可阿怜实不该在众人面前发作。
“呀,太太满脑子荒淫。我说的不是这个,你自己想!”
阿怜旋即面红耳赤,隐秘地浮想联翩。一双媚眼极尽蛊惑,直引得人方寸大乱。
“可无论如何,你总是不该欺负新来的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