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便开始在医馆內忙碌起来。
儘管双手不便,但他动作依旧利落。
或用胳膊夹起药罐,或用肩膀推移药柜,將散落的器物一一归位。
那般模样,竟有几分笨拙的可爱。
月如在一旁看著,心中又是酸楚又是感动。
这位医者,往日里总是稳重从容。
如今却因为她而如此费力地做著这些琐事。
“当心!”月如突然惊呼一声,只见吴仁安手臂一滑,一个瓷瓶从药架上掉落。
吴仁安反应极快,身形一侧,用肩膀接住了瓷瓶,险些摔倒。
月如连忙上前扶住他。
“吴大夫,您別勉强了。这些事,等回头杨鐲来了再做不迟。”
吴仁安看著月如担忧的神情,无奈地点点头。
“也罢,那便先歇息片刻。”
两人相对而坐,油灯摇曳,影子在墙上起起伏伏。
月如取出一块手帕,轻轻擦拭著吴仁安额头的汗珠。
“吴大夫,您这身子,何时才能痊癒?”
吴仁安看著自己紫黑的双手,轻嘆一声。
“毒入骨髓,非一日之功可解。只是…”
“只是什么?”月如追问道。
吴仁安摇摇头。
“没什么。只是想著,若是师弟师妹们知道我这般模样,怕是要笑话了。”
月如闻言,知道他是在开解自己,便也配合地笑道。
“杨鐲那丫头若知道您这般狼狈,定会取笑您一番。”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渐渐轻鬆起来。
“吴大夫,您饿了吧?我去熬些粥来。”
月如起身道。
吴仁安点点头,看著月如嫻熟地生火煮粥,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这个女子,明明身子还未痊癒。
却是如此照顾他,令他心生感动。
“月如,谢谢你。”吴仁安轻声道。
月如回过头,嫣然一笑。
“吴大夫何出此言?没有你…我…还…,应当我感谢您才是。”
吴仁安摇摇头,没有多言。心中却暗自发誓。
一定要儘快恢復,保护好月如。
薄暮四合,天际晚霞如血。
那霞被风撕扯成片片赤云,渐渐染黑。
阳泽城的街巷间,行人已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