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孙太后明白他的担心,他担心万一朱祁镇回来了,到时候两个皇帝如何自处?
“郕王,你有如此至诚之心本宫深感欣慰,但是宣宗託付江山,你是他的儿子,不能袖手旁观。”
朱祁鈺砰砰两个响头磕下,磕破了额头,边上的太监宫女急忙上前拦著,朱祁鈺却没管自己额头的血跡。
“母后,时国家危难,儿臣不得不为,但请母后明鑑,儿臣绝无篡夺兄长皇位之心,若要儿臣登皇帝大位,还请母后下旨先立见濡为皇太子,並且昭告天下群臣,万民百姓,儿臣將来若废除见濡皇太子之位,天下群雄尽可起兵討之,满朝文武尽可持剑杀之!”
闻言,饶是孙太后这般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也是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朱见濡是朱祁镇的庶长子,也就是將来的宪宗朱见深,朱祁镇之前没立太子是因为他的皇后还没產子,而他自己也还年轻,正是生育巔峰期,不急。
朱祁鈺此举这是自绝后路啊,这样做到底对於朱祁鈺自己有什么好处?
不管怎么想,不论怎么算,这件事情对於朱祁鈺自己都是百害而无一利。
当你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事实外,那么剩下的,不管多么不可思议,就是事实的真相。
他真的不想抢皇位!
孙太后激动的伸手扶起了朱祁鈺,难以抑制自己的激动心情,此时的她才有了些真情实感:“好孩子,好孩子,从小你就是这不爭不抢的性格,你们兄弟二人如此情深,本宫也深受感动,你且放心,本宫自会帮你。”
朱祁鈺是真的不想要这皇位吗?
当然不是,只是隱患太大了,歷史上朱祁鈺最终还被他那叫门的兄长復辟了。
朱祁镇任性妄为土木堡之变尽丧大明二十万精锐,断大明国运,宠信宦官,冤杀忠臣,任用奸佞,给外族蛮夷立庙祭拜,做的事情几乎就是完顏九妹+宋徽宗+石敬瑭恶行总和。
土木堡之变或有外因,比如在关內被瓦剌人精准狙击,部分边军和瓦剌人都快睡一个被窝里了这些事情都经不起推敲,但是更大的原因还是朱祁镇自己任意妄为好大喜功,至於冤杀于谦的事情更是没得洗。
朱祁鈺呢?
景泰八年,国泰民安,这八个字足够了。
可是將来偏偏满朝文武將来坐视了朱祁镇这个昏君发动夺门之变如此儿戏的政变,杀了朱祁鈺。
实乃千古之悲。
究其原因有三。
一是没儿子,自己身体也不好,又废除了朱见濡的太子之位,国无储君,必生板荡。
二是正统皇帝朱祁镇和正统储君朱见濡都活著,在礼法上取而代之有法可依,所以將来那么离谱的夺门之变,居然没引发什么大的动盪,完全不像是一场政变该有的样子。
三是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朱祁鈺自己没有建立起完全属於自己的势力,他用的朝臣多也是朱祁镇的臣子,没有那种一条绳上的蚂蚱,没有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党羽。
执政者永远代表了自身阶级的利益,当你足够重要,代表了足够多的利益,你所代表的阶级就会永远维护你。
现在在孙太后看起来朱祁鈺此举是自绝后路,但是好处是他藉此可以稳定很大一批人,团结很大一批人。
至於朱见濡这个太子,他当著就当著。
我长生不就好了。
【国运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