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值跟着一起笑。
如果李然谈恋爱真在一个月之内被甩,真相绝对跟李然的绝顶颜值毫无关系,纯粹是他不会谈、不浪漫、不主动、不积极。
愈说气氛愈热烈,班里顿时闹哄哄一片,全是玩笑语气。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起哄提议让齐值等下周一开学过来,给李然下跪认错。
齐值猛拍额头,把自己拍晕在桌面,作伸舌吐血状:“我会好好道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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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第一批踏出校门离开学校的学生,李然驾着山地车顺溜地骑过两条街,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反应是不是太大了。
齐值明显是在开玩笑……
可是干嘛开这种玩笑啊。
算了,小事而已。他心大忘性大,今天不愉快明天就没事。
李然耳朵里塞一只耳机,听导航导路。迟蓦的公司竟然离得不远,也许他平常出去玩儿还经过某栋大厦呢,只是自知以自己的能力攒一辈子钱都买不起其中一间房,就没细看没注意。
“下一个路口左转……为您持续导航。”
导航的机械音减弱,被音乐覆盖,有电话进来。李然瞄准人少的路边,降慢速度骑过去,脚踩地面确定车停稳后,按亮手机看是谁,接听。
“妈。”他挺高兴,喊道。
“放学了吧,没留在学校写作业吧。”白清清脆亮的嗓门儿天生比别人大,但不扎耳朵,好听。无论谁听她说话,都说这个女人不仅长得美,性格也直爽。
前提是她不生气。
嗓门儿大和生气结合,将是刺穿耳膜的绝杀技。
李然说:“放学了。没在学校多待。”
白清清直接道:“中午我跟李昂那个恶心的混蛋聊过天。”
“我爸说我前几天放学回家晚啊?”李然了然,轻嘿,心里暖烘烘的。
他爸妈虽然离婚了,但有关他的事儿,两个人谁也不含糊。
“你少跟我嬉皮笑脸啊。哪儿能在学校待到晚八点,”白清清严肃地说,“我是想让你成绩好,但没必要在学校写作业写到那么晚啊。回家写一样,有不会的你先空在那里,等第二天再问老师问同桌。你同桌这次又是考的全校第一名吧,瞧瞧别人家的孩子……诶呀烦死我自己了,说话就说话,又扯那么远。我是说以后别回来那么晚。我知道你是男孩子,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你从小就懂事,谁走错路你都不会走错。但是人家都说基因遗传啊,你爸那个鳖孙混蛋……”
她烦躁地呔一声,提起都嫌脏嘴巴,也不想几次三番提醒儿子,讳莫如深:“现在这社会的躁动分子、有病分子和神经分子太多,你这么晚回家多危险。你骑车回家十五分钟,白天看着是短,放在晚上就特别长了。”
“如果有醉鬼突然出现在那条路上,看你年龄小尾随你回家呢?世上没有后悔药。现在什么变态都有,不能掉以轻心!”
“妈妈也不想这样想,但我不在你身边,担心啊。”
“你别让我无论上班下班都忍不住惦记你。你爸是不要脸不是人,但对你的心没话说,这点我还能保证。”白清清的语气放软,虽然嗓音穿透力并未减退。
李然听得格外认真。
“然然,这种小事你能做得很好,别让我俩提心吊胆啊。”
“知道了,妈妈。”李然没办法跟她说从骑山地车升入高中开始,他永远是最准时的,踩点进班听铃放学。
前几天八点半才吃饭是因为和迟蓦之间的事。
少说能让白清清少担心,李然就觉得开心了,一再保证以后按时回家。
其实每周住校更方便,对父母来说也更放心,但这两年家里就李然一个。如果他选择住校的话,房东阿姨会留房,可李然每周回来都要面对无人居住、落灰蒙尘的家。
他不愿面对这样的清冷。
白清清叮嘱李然明天或后天去她家里吃饭,然后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