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女子并没有留意到,安铭义一直保持的克制似乎在变小,对方每一次的反击都越来越重,显然安铭义也已经开始生气了,显然这是一场无妄之灾,他清楚并没有招惹对方,但是她要逼退甚至杀死她见到的每一个在秘境中穿行的其他宗门弟子,安铭义难以评价这种行为,若是自己再弱一些,恐怕真会被她逼退了。
就在女子使出全力刺出这一剑时,一股凛冽的气机锁定了安铭义,安铭义顿时感觉到了彻骨的寒冷,仿佛血液都冻住了,安铭义这下是真的完全生气了,黑剑丢在一边,两手握住金刚杵,手臂青筋暴起,“嗡——”杵尖刀光一闪,仿佛一道直冲天际的激光将女子手中的剑弹开,对方瞬间变了脸色,但还未从剑被打飞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白嫩的小手还未来得及发颤,那股巨力顺着武器传到了她的手里,虎口都被震出一个伤口,血流不止,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只带着风声的鞋底,安铭义一脚踹在了女子的脸上,仅仅在一瞬间金刚杵再次挥出,直接命中了对方的脖子,很明显能听到骨骼错位的声音,金刚杵的锋刃没能切开女子的皮肤,安铭义知道此人的狠辣,直接下了死手。
女子被远远击飞,在空中翻了好几个跟斗摔在了地上,刚才直冲面门的两次势大力沉的攻击将她打的失去平衡,狼狈不堪,她再度抬起头时发现安铭义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了,宛如刽子手一般高高举起手中的铁杵,仿佛太阳出现了他的背后,女子已经看不清安铭义的脸,她自知已经落败,含泪闭上了眼,准备捏碎令牌离开,这一下若是打实在了她有可能尸首分离。
那带着呼啸声铁杵落下的一刻……
“砰――”
一声兵器交接,安铭义的金刚杵都被震脱手了,一道剑气擦脸而过,差点给安铭义的脑袋切了两半,安铭义浑身寒毛倒竖,远远逃开。
女子身边突然多出来一个剑眉星目的少年,手持一把铁剑,风度翩翩,一看就是那种很受女性喜欢的类型,铁剑横在女子身前,显然是他拦下了刚才的攻击,并把安铭义击飞了。
“师妹你没事吧。”少年转过头看向坐在地上的女子。
女子眼中的灰暗瞬间消失,看见少年的出现喜笑颜开,她对这个靠谱的男人又多了几分爱慕,擦了擦脸上的血,摇头轻声道:“没事,有点皮外伤罢了。”但脖子上的淤青作不了假,她摇头时脖子上传来的剧痛比杀了她还难受。
少年掏出一颗金色的丹药递给女子,道:“先把这个吃了,实在不行就离开吧,宁可不要宝物,性命要紧。”
女子瞪大了眼,以她的眼界如何不知眼前丹药的品相是如何之高,哪怕是宗门长老也不会随随便便掏出这种丹药,哪怕她是天剑门的圣女。
“师兄……你这丹药……”女子的眼神中满是惊愕,有些不敢接住这颗丹药,少年却不由分说地将丹药塞进了她的嘴里,入口即化,女子感觉刚才的伤瞬间好了七七八八。
少年嘘——了一声,道:“这是我自己炼的,不要告诉其他人。”说完便转头看向那个刚刚差点杀了他师妹的人。
女子惊愕过后便是喜悦,“师兄居然能炼制这种丹药?而且他还愿意将这种秘密分享给我吗?”女子如此想着,心里比吃了蜜还要甜。
安铭义并没有在二人调情之时偷袭,因为刚才那一下他很清楚这个看不清境界的少年,似乎是内外兼修,似乎安铭义所知的这般妖孽之人,都出自天剑门,那面前两人如此气质,又以师兄师妹相称,那估计只能是……
“天剑门的圣子,叶秋?”安铭义将剑和杵收起来,有些不敢置信,居然对上了这样的对手?
从一个筋脉尽废的废人半年修炼成如此境界,安铭义难以想象,如果这个是叶秋的师妹,那刚才打飞的就是圣女了。
“我不知你为何下如此重手对付我师妹,你错就错在不该动她。”叶秋的眼神里已经带上了可怖的杀意,与刚才翩翩君子的样子判若两人。
安铭义紧张起来,他不善言辞,但他知道此事必然是对方不占理,他也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还是道:“你不知道?互为师兄妹你不知道他刚才还在用蹩脚的被偷看的理由随意杀人吗?”
叶秋突然眉头一皱,回头看了一眼,女子闭上眼轻轻摇了摇头,叶秋松了口气,师妹没有被偷看就好。
叶秋也不多说,提剑闪身冲向安铭义……
此时圣墟秘境之外……
一名紫衣女子背着一把弓来到入口处,坐在石头上晒太阳的老者偏着脑袋看了一眼,得,又来一个漂亮女人。
“前辈,开一下门。”女子面带微笑看着老者道。
老者闻到一股有些熟悉的馨香,但他并没有太在意,只是随口问道:“宗门令牌呢?”
女子从袖中拿出一个紫色布包,那缠绕其上的紫绫自动解开了,里面是一个饱经风霜的老旧木牌,上面依稀还能分辨出“九星宫”三个字。
老者看了看令牌,又看了看女子。
“九星宫……还在收新弟子吗?”老者的声音中似乎有些不可言说的情感。
女子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道:“亲传。”
老者拿过令牌,上面满是划痕,历史气息厚重,如今都是玉牌,还有什么宗门会用这种普通木头做令牌呢?
“你师尊……她还好吗……”老者握着木牌的手握的很紧,语气都带上了紧张。
女子摇摇头,道:“师尊已于五个月前病逝,修为全无,她只想那般自然死去,抱歉……萧前辈,师尊死前不让徒儿给您发讣告,只留下了一张遗书,让我把这个交还给您。”说罢女子将背上的那把橘色的弓拿下来。
“这是……茶弓?”老者伸出有些干枯的手握着这把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弓。
“九星宫……真的已经不在了吗?”老者的眼神更浑浊,抬头看向女子,似乎期待着她给一个否定的答案。
但是她没有,甚至没有说话,只是拿出一张折的有些旧的草纸,两人站了很久,没有说一句话,老者没有哭,苦笑了一声,有些胆怯道:“师姐她……临终前有骂我吗?”
女子似乎是有些意外老者问出这个问题,笑着摇摇头:“她很羡慕你。”
“不应该的……”老者摇着头喃喃道。抬头看向女子,咬牙道:“是洛水芸毁了九星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