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唯一的、稍纵即逝的破绽!源于纪崇州对馊饵的彻底轻视。
“他以为我们绝不会为了一个叛徒、一个弃子冒险?”顾北丞冷哼一声,拳头紧握。
“这正是我们的机会!”姜昭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芒,那是一个姐姐不顾一切也要夺回妹妹的决心,“他低估了血脉,更低估了人心!他以为所有人都像他一样,只懂得计算价值!”
她转向牧池,语气斩钉截铁,“牧将军,无论小雨做过什么,她是我妹妹!我必须带她离开那个魔窟!”
牧池看着姜昭眼中那不顾一切的火焰,沉默了片刻。
救姜雨,风险巨大,与整个抵抗事业相比,似乎并不值得。但姜昭的决心不可动摇,而纪崇州的松懈,又确实提供了一个难得的切入点。
或许……救出姜雨,不仅能打击纪崇州的气焰,也能重新凝聚因夕雾泽惨剧而动摇的人心?
“好。”牧池最终沉声应道,眼中寒光一闪,“那就让他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
一个极其冒险、却又精密到分秒的计划,在冰瀑后的寒夜中迅速成型。
目标:骊城纪府西苑地下秘牢。
时机:三日后的风雪夜。
三日后。
骊城。
铅灰色的天空低垂,酝酿着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暴风雪。狂风在街道上呼啸,卷起地上的残雪和枯叶,拍打着紧闭的门
窗。天色早早暗沉下来,寒意刺骨。
纪崇州府邸。
西苑。
厚重的石墙隔绝了大部分风雪的呼啸。
通往地下秘牢的入口隐蔽在一处假山石洞深处,两道黑鸦卫士兵裹着厚实的棉甲,缩在避风的角落,冻得不停跺脚,咒骂着这该死的天气和该死的差事。
“妈的,这鬼天气!冻死老子了!”
“谁说不是!守着个没用的废物,真是晦气!”
“头儿也是,这种天还让守这么严实?里面那位,早被大人忘到九霄云外了吧?”
“可不是!听说大人这几天忙着收拾城里的烂摊子,还有西边牧池那条疯狗,哪还有心思管这里?”
“唉,真想溜出去喝口热酒……”
“再忍忍吧,快换班了。这破地方,鸟都不来拉屎……”
他们的抱怨声被风雪吞没,警惕性在严寒和长久无事的懈怠中降到了最低。没人注意到,几道比风雪更迅捷、更无声的影子,如同鬼魅般贴着假山的阴影,悄然潜行而至。
是顾北丞亲自带领的精锐小队!
他们身着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衣,脸上涂抹着防冻的油脂,眼神锐利如鹰隼。在另一处更高、更隐蔽的制高点,牧池强忍着伤口的剧痛,如同蛰伏的猎豹,冰冷的视线穿透漫天风雪,死死锁定着秘牢入口和那两个守卫的动向。他的弓箭稳稳搭在未受伤的臂膀上,箭镞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幽蓝的寒光——淬了剧毒。
姜昭则带着曲婷和另外两名擅长潜行与开锁的好手,在顾北丞小队的掩护下,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滑下假山,直扑秘牢入口!她们的动作快、准、狠,充分利用了风雪声的掩护和守卫的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