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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第1页)

纪崇州给姜雨的囚禁,在他看来,或许就是一种“修剪”,一种让她适应新形态的过程。而所谓的痛苦,只是她不够“接受”的表现。

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绝望感,如同潮水般再次将她淹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彻底。她自以为的两清和疏离,在纪崇州这番冷酷的哲理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如此……可笑。

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反驳?质问?在这样冰冷坚硬的逻辑面前,任何情绪的宣泄都显得幼稚而徒劳。

最终,她只是极其缓慢地、极其轻微地垂下了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浓重的阴影,遮住了她眼中翻涌的所有情绪——震惊、茫然、冰冷彻骨的绝望,还有一丝……被彻底击垮的疲惫。

她不再看那棵树,不再看窗外,也不再看纪崇州。她的目光落回自己膝上摊开的书卷,那密密麻麻的字迹,此刻在她眼中扭曲变形,如同嘲弄的鬼脸。

暖阁里只剩下纪崇州平稳的呼吸声,以及炭火燃烧时偶尔爆裂的细微声响。

纪崇州看着姜雨彻底垂下眼帘、仿佛将自己封闭起来的姿态,眼中那丝冰冷的探究似乎淡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确认?或者说,是某种“修剪”初见成效的漠然认可?他不再言语,重新拿起笔,蘸了蘸墨,继续批阅那似乎永远也处理不完的文书。

只是,他笔下书写的,不再是冰冷的政令,而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批注。他的目光,偶尔会掠过宣纸上那只刚刚被他勾勒出的、墨色的蝴蝶。

蝴蝶振翅,却飞不出这方寸墨池。

姜雨坐在那里,如同一尊失去了所有生气的玉雕。纪崇州的话,如同最寒冷的冰锥,刺穿了她内心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支撑。那棵被修剪的树,那弱肉强食的法则,那败者不配谈仁慈的冰冷宣告……这些残酷的认知,在她脑海中反复回响。

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一种灵魂被抽空的虚脱。抗争?疏离?观察?在这样赤裸裸的生存法则面前,都失去了意义。

晚膳时,当侍女再次来请,姜雨沉默地起身,跟在纪崇州身后。暖厅里,精致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纪崇州在主位坐下,姜雨在他下首落座,动作机械而顺从。

席间依旧沉默。纪崇州进食的姿态依旧精准而高效。

只是这一次,当侍女将一块炖得软烂的、带着药香的羊肉布到姜雨碗中时,纪崇州的目光似乎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

姜雨没有看他,也没有任何犹豫,用筷子夹起那块肉,缓缓送入口中。她咀嚼着,动作很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在吞咽一块毫无滋味的木头。那药膳的香气,那肉质的软烂,在她口中都失去了意义。

她只是机械地、一口一口地吃着。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完美的、沉默的傀儡。

纪崇州看着她安静进食的样子,看着她低垂的眼睫下那片死水般的沉寂,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

他拿起银箸,夹起一块同样的羊肉,放入口中,细细咀嚼。

暖厅里,烛光摇曳,映照着两张同样平静、却各自隔绝在冰冷世界中的脸。一种更加诡异、更加窒息的平静,在残酷的“修剪”理论被宣告之后,如同沉重的冰层,彻底覆盖了暖阁的每一个角落。姜雨的灵魂,似乎在那番冰冷的哲理冲击下,沉入了更深、更暗的寒渊。而纪崇州,则在这份彻底的沉寂中,感受到了一种掌控一切的、冰冷的满足。

暖阁里虚假的平静被彻底撕碎,露出的不是愤怒的岩浆,而是一片更深的、令人窒息的寒渊。

她萎靡了下来。

不再有刻意的疏离观察,不再有那点强撑起的平静。她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重新变得异常沉默。大部分时间,她只是静静地坐在窗边,或躺在软榻上,目光空茫地望着虚空中的某一点。连侍女按时送来的汤药和食物,她也只是机械地接过、吞咽,动作比之前更加迟缓、麻木,仿佛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侍女们噤若寒蝉,动作愈发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什么。

纪崇州依旧会来。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状态的变化。那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沉寂,一种灵魂被彻底击垮后、连挣扎都放弃的疲惫。他看着她在窗边单薄如纸的背影,看着她喝药时毫无生气的眼神,眉头几不可察地微蹙了一下。那感觉,如同精心打磨的玉器突然失去了最后一点温润的光泽,只剩下冰冷的石质感。

他并未说什么,只是停留的时间似乎更短了。有时只是站在门口,目光沉沉地扫过她片刻,便转身离去。那眼神里,探究的兴味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确认后的、冰冷的漠然。仿佛一件藏品终于被“修剪”到了他预期的、彻底臣服的形态。

暖阁里,只剩下姜雨和那无边无际的寂静,以及炭火燃烧时单调的噼啪声。

在这片死寂中,姜雨的思绪却在无声地翻涌、撕裂、最终……归于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

纪崇州的话,一遍遍在她脑中回响:

“……树,会觉得自己痛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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