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八点档的狗血肥皂剧如此真实发生在了自己生活里,被爱人隐瞒,被姐妹背叛,相识时间虽短却至情至性的夏淼,诸般情绪百转纠缠在心头,郑子歆只觉得生出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连翘以为事情有转机,喜道:“夫人若开恩,以后连翘一定……”
“将军有件事说对了,你,确实不能留”郑子歆冷冷打断了她:“拿着你的卖身契自己去寻出路吧”
喜欢一个人确实没有错,但别有用心利用夏淼来激起她的同情挑拨她们关系就是大错特错了。
若她是生在这个时代的女性可能会忍了这口气,毕竟连翘是她的亲信,知根知底又好操控也不会与她争宠,可她不是,她要的从来都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连翘一张脸血色尽失:“夫人……你……”
高孝瓘收剑入鞘,不想再看这个女人一眼,歆儿平时喊她阿瓘极亲昵,现在淡淡一句将军已经让她的心悬在了半空,不上不下,难受的紧。
“来人,把她拖下去”
连翘挣扎起来,被人牢牢梏住了肩膀,她还欲再争辩几句,黑衣人下手毫不留情,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巴往外拖去。
门阖上了,留给她们一片静谧,高孝瓘知道,她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她试图拉着她的手被人不着痕迹闪开了,她咽了咽口水,换了个姿势几乎跪坐在了她榻边。
“夫人信我,我并没有和连翘做过任何出格的事”
她一手指天,信誓旦旦,措辞坚定。
一想到她被囚禁受尽折磨的那么多天里,这个人正在享受另一个人女人带来的温柔,纵使她没有任何回应,她还是觉得意难平,多少被宠出了些娇纵性子,于是出口也毫不留情。
“非要做了才是出格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是她单方面的,我并没有任何回应,你知道我,开窍晚比较迟钝,当初与你也是废了好大的功夫才走到今天,怎会做出不利于我们感情的事?”
这解释多少有些苍白,高孝瓘的脸上也有些疲倦,不过她看不见,让她更伤心的是另一桩事。
欺瞒夏淼的死因,甚至骗她还活着,只是被君迁子带走了。
“好,连翘的事暂且不表,你们做了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夏淼的事你怎么解释?”
她要个道歉要个说法,高孝瓘的脸色却一下子灰败了下来,低低道:“夏淼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比她和别人的清白还重要。
向来战无不胜的将军感到了深深的挫败。
郑子歆点头:“是”
是很重要的朋友。
“比我重要”几乎是自嘲了,高孝瓘苦笑了一下,指了指自己心口:“知道为什么不告诉你吗?就是因为怕她在你心底有一席之地”
除了爱能让一个人记住另一个人,愧疚和恨也可以。
现在她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仿佛全身的力气一瞬间被抽离,郑子歆眼前黑了一下,用尽全力一字一句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真自私”
“是,和豁出性命救你的夏淼来说我确实很自私,所以她死了能陪你走过余生的人是我,我有时候甚至自私到别人多看你一眼都不行,想把你藏起来你是我的,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我不想你下半辈子都活在对夏淼的愧疚中,在战场上我的命是许多兄弟们救下来的,有的替我挡了刀有的替我挡了箭,这些年我始终活在没能保护好他们的愧疚里,我想,这种感觉是相同的,我不想你午夜梦回翻来覆去时亦是这些感受,会很难过”
她说的平淡,可字字揪心,郑子歆逐渐揪紧了身下被衾,指尖泛出了青白。
“再说了,你就没有瞒着我的事吗?”她轻飘飘一句反问,盯紧了她的表情,不放过一丝一毫回应。
指尖失去了力气,被衾被揉成皱巴巴一团,灼热视线落在脸上,她还能说什么,该坦白的都已经坦白过了,难道要跟她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并不是真的郑子歆,真正的郑子歆早在九岁那年就已经死了?
她别过脸,咬紧下唇:“没有”
高孝瓘眼里流露出一丝失望:“好,没有,天色已晚,你早点休息”
说罢,起身离去,郑子歆并未挽留,在她离去后的黑暗里慢慢红了眼眶。
走出她的房门高孝瓘就一拳击在了庭院中的梨树上,她纯是发泄,并未用内力,树桩上凹陷出一个拳印,纷纷扬扬的梨花落满了她肩头。
好一个没有!
深闺女子,郑家书香门第最重礼义廉耻,为何第一次接吻,第一次肌肤之亲时她如此驾轻就熟,连她都是经过琢磨之后才能后来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