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桩桩件件的事都摆在眼前,我才明白,他们说的“斗不过”,是事实。
我又孤零零一个人了。
在郊区瞎走散心,想买朵花送给自己,想想以后怎么办。
推开花店门,柜台后头站着的,是清卿姐。
我们已经好久好久没见过了。
我结婚不久去她家的时候,遇见她男人家暴,那晚在医院她告诉我她哥俩早就没有父母。
她也只偶尔和她哥联系。
他们什么事都要听姑姑的。
甚至是她的那段婚姻。
她是被打了没人理解才跑去H市,我结婚她才跟着回来,可又被那个男人打了……
她离婚后,她姑姑不再管她。
她说她要去旅行,那时我也只在手机里偶尔给她发消息。
她说她有钱不用我和清衡担心。
后来发生的事,她甚至一点都不知道。
我抱着她,把这些天的事,倒了个干净。
她直捶自己:“都怪我!都怪我乱撮合!都怪我没能力……”离开前她又说:“要不……你继续来店里工作?”
前路灰蒙蒙一片,实在辨不清方向,于是我点了点头。
清卿姐店里活轻,钱也给得厚,可我不能总靠她。
求她帮我找了份工作,在一家研究香水的公司。
有空也去清卿姐那儿帮忙。
就这样过了四年,除了带妈去看病,家很少回过——怕看到小川,就不想走了。
直到那天,小川突然打电话来。
我正带妈在H市里看病,话没说完他就挂了。
第二天,他带着哭腔说要我带他去打工。
我心揪着,我们这种人,打工就是卖力气的,能有什么好的?
只当是他手表被收了闹脾气。
给他转学到S市里,哪知道他像离水的鱼,扑腾得那么难受……直到他喝了药,我才知道,从我嫁出家那天起,对他的关心太少了。
那个小时候总粘着我的孩子,转眼间都比我高了。
这些事,我拣着能说的,告诉了他。
吃的苦?
囫囵吞了,说出来怕他难受,也怕自己……撑不住。
就当是给自己提个醒:苏霜,你要挺住。
小川,你要保护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