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痕钦替她将行李箱也一同搬到房间里,欲言又止地瞧着她,原本想说一句:“知道又怎样?”
但他话还没说出口,就因为干活动作慢了一点而被夏听婵直白地飞了一记眼刀,于是剩下的话全部咽回去了,再也不敢说一句。
所有东西都收拾完,陆痕钦才慢吞吞地去开门,夏听婵窝在自己床上,听到外间会客区朴文元关怀备至的问候。
她这房间带个独立露台,当初一进套房就看中了,而陆痕钦像是她的蛔虫一样比她动作还利落,早早就把她的包搁了进来。
她当时还笑说“心有灵犀”,他却漫不经心地回:“嗯,这间最靠里,方便把你藏好。”
那时她只当他是怕她被人发现,直到此刻:
朴文元还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而陆痕钦每隔五分钟给她弹一句:
【叫我名字。】
【为什么不理我。】
【理我一下宝宝。】
夏听婵:他还记得她住最里间是为了掩人耳目吗??
她当然不想跟他在手机上白痴一样一直打字“陆痕钦陆痕钦”,全部屏蔽装瞎,可胆大包天的陆痕钦有的是办法。
他来来回回不知道用一些什么借口进到她房间里看她一眼。
三番几次,专门进来,进来就反手虚虚带上门,在她一脸震惊的目光里,径直走到床边用手掌按住她刷剧的手机,摘掉她的耳机,然后微微俯身,鼻尖
离她不过寸许,眼底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执拗,就为了听她亲口叫一声他的名字。
太诡异了,也不知道朴文元是什么心情。
不知道到第几次,夏听婵终于受不了了,外间朴文元还没走,她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掐了手机屏,对着又一次进来、摆明了要讨她理睬的陆痕钦说要睡了。
他没说什么,在她额头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一口,低声说:“晚安。”
夏听婵在外向来能吃能睡,她听见陆痕钦关门时几不可闻的关门声,没一会儿就坠入梦乡。
迷迷糊糊再睁开眼时,夏听婵是被憋醒的。她掀开被子,困顿地眯着眼伸腿去摸鞋子,脚尖刚触到绒毯,脚踝处忽然缠上几缕微凉的指尖,像小蛇似的,轻得让人心尖发麻。
她还没彻底清醒,空白的几秒里,那人已替她把鞋穿好,指腹擦过皮肤时,又轻又缓,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痒。
“啊!”
她猛地抽回腿,上半身往床头一扑,一把打开了灯。
顶灯骤然亮起,夏听婵惊魂未定地扭头,就见陆痕钦背靠着床沿坐在地毯上,一条腿往前伸着,另一条腿屈膝支着,就这么像是守夜一样在她床尾黑灯瞎火地坐着。
“你,你干嘛啊?”夏听婵见到是他才重新往前挪了挪,“啪”一下将手掌恶狠狠地拍在他额头,想看看这人是不是被烧傻了。
“我睡觉。”陆痕钦显然很喜欢她主动靠近的温度,她摸了摸没发烧要收回手,却被他轻轻拉住手腕,不肯放。
他的指腹带着点薄茧,攥得不算紧,却透着股执拗的黏人。
“你睡觉不在床上?”夏听婵瞪着他,“你的床正对面就是全落地窗,好好的床不睡,你坐这里?”
“我有点睡不着,”他今天格外脆弱,说话时声音也低低的,身上的睡衣松松垮垮敞着,略大的宽松领口凌乱地滑到一边,坐在地上仰头看她的角度,那些漂亮流畅的胸肌轮廓和腰腹线条,就这么明晃晃地撞进她眼里。
他解释说:“可能我有点认床。”
“你这哪是认床?”夏听婵没见过认床认着认着就坐地上睡觉的,忍不住吐槽。
“我睡眠不太好。”
夏听婵拿他没办法,刚要说点什么“喝热牛奶”“睡前泡脚”这种办法,脑子里忽然想起自己在陆痕钦家中睡觉时,偶尔会听到房门外传来轻微的磕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