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对面的沙勐终于忍不住,凑到段熠身边低声问:“段哥,您这……”
段熠没回头,往徐津婷那边偏了偏,声音压得低:“她在阿坤那儿盯了几天,差点被桑帛发现,拿命换的安稳,给块糖怎么了?”
沙勐张了张嘴没接话——他当然知道徐津婷立了功,可段哥以前赏弟兄,不是给钱就是给枪,哪有亲自带出来买布、买棕榈糖的?再说那些功劳,换旁人最多在赌场多领两月工钱,哪值得段哥这样……上心?
徐津婷跟在后面,听见段熠这话,捏着糖串的手紧了紧。
快到金麟赌场时,段熠突然停下脚:“下午你自己逛逛,晚点再回赌场。”
徐津婷愣了。
沙勐在后面惊得差点跳起来——给自由?段哥啥时候给过手下这种“恩典”?
以前那些女人别说自由,连走出赌场后院都难!
“去吧。”段熠挥手,转身往赌场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别走远,有事让沙勐送你。”
徐津婷捏着糖串站在原地,看着段熠和哈尔的背影拐进赌场巷口。
沙勐还在回头看她,眼神里满是“搞不懂”。
风把棕榈糖的甜香吹过来,她没走远,就在附近的石板路上慢慢晃——看货郎挑着的缅式胭脂,看布庄门口挂着的靛蓝筒裙,直到日头西斜,街灯一盏盏亮起来,才慢慢往金麟赌场去。
赌场里已是人声鼎沸,轮盘转得哗哗响。
徐津婷刚到后院门口,就见段熠站在廊下抽烟,像是特意等她。
“逛完了?”他碾了烟蒂,往巷口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我让沙勐先回去了,你跟我回别墅。”
徐津婷没问为什么,只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往赌场后门走。
福特车驶过城郊数林时,徐津婷抬眼望着窗外掠过的树影。
“初中转学之后,”段熠突然开口,“怎么样?”
徐津婷没回头。
“你不是早就查我了吗?”
“那会查不到。”段熠的指尖在方向盘上敲了敲,车碾过块小石子,轻微的颠簸让两人都顿了顿。
徐津婷沉默了会儿,才低声道:“就那样。”
车厢里静下来,只剩引擎的轻响。
段熠侧头看了她一眼——月光落在她发梢,比在阿坤茶室攥着打火机时软多了。
徐津婷被他看得不自在,补了句:“后来不打架了。”
段熠没接话,转回头继续开车。
剩下的路两人没再吭声,直到车停在别墅院外,他熄了火,才推开车门:“进去吧。”
别墅只留了盏落地灯,段熠往沙发坐时,摸出烟盒抖出支烟,打火机“咔嗒”响,火星在暗里亮了亮。
他抽了两口,才把烟递向徐津婷,指尖夹着烟蒂晃了晃:“现在抽不抽?”
徐津婷看着烟——前阵子在赌场,他递烟时她还说“戒了”,那会儿他只把烟往她嗓子眼吐,呛得咳出眼泪。
这会儿她盯着那支烟看了两秒,伸手接了过来,叼在嘴里时,段熠凑过来用自己的烟点了火。
火星燎过鼻尖,她吸了口,烟味混着薄荷气漫进喉咙,竟没觉得呛。
段熠看着她吐烟圈的样子,嘴角松了松,算是满意。
“前几天你为了让阿坤信任,去老面馆要账那回——听说把老板的碗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