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殊郡主府里的下人们都是宫里磨练出来的,就这一会子的功夫,消息已经飘到了皇帝的耳朵。
“妆幕怎么说?”皇帝问跪在地上的人。
“回陛下,郡主未言语。”那人低着头答道。
“近几日郡主怎么样?”。
“回陛下,郡主与平常别无二般。”这人懂皇帝想问什么,又道:“与疏密副使翻郡主府墙之前没有区别。”
皇帝挥了挥手让他退下去,自打跟沈妆幕摊开讲了话之后,就知道她迟早有一天会联系上赵熠。
他这外甥女儿打小就这模样,逼她学东西是绝对行不通的,需得她自己认定,这就好了,什么都不用管了。
她自己就会在这上面用十二分力气,能花最少的时间找到最关键的诀窍,总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也是皇帝看重她的原因,只是,这孩子养在他身边十年,倒像是养废了似的,别家儿女在这个年华都争着漏头儿,做一回风云人物,可她自从经历了三年前那事儿,小孩儿心性竟真的全都卸下了,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可惜不知道她与赵熠有着怎样的联系。
皇帝淡淡地望着前面的石阶,金红的木门雕刻的精美庄重,他的眼神停留在威严的梁上。
“妆幕,且看你怎么选。”
午膳吃的简单,沈妆幕用完就见梨初走了过来,屏退了周围的人,道:“郡主,您之前誊抄下来让我查的那些人有结果了。”
“那晚守门的有七个人,其中有六户人家多了坟,其中有一人家里就他一口,是以,他的最终下落没有找到。”
“不过,按照郡主给的消息,那老人一年前半杀害的,就是这个人!”
梨初说完,低着头轻轻地瞥向沈妆幕,细细观察着她的反应。
沈妆幕蹙着眉,这位老人寻仇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老人没有人脉,定是背后有人指路才将躲藏数年的那人找出来。若能查出背后是谁,城门那件事情就查明了一半。
她得想个办法,单独见那老人一次。
清风一吹,无数黄色叶子相伴着落入小河里,才轻轻的荡漾了一刻钟,旁边的侍从就得把它们捞了出来。
眨眼便到了审案的时间,沈妆幕简单收拾了下,就与马玉花,梨初一起踏入那似浓墨翻滚的屋子。
这一次,沈妆幕站在了张大人的右手边,看了一圈,没发现赵熠的影子。
著辞始终瘫在地上,一副无赖样子,张大人狠剜他一眼,道:“著辞,你可认罪?迄今为止一共三十位姑娘遭你毒手!”
地上的人好一会儿没反应,脸色却一寸寸白了下去,他突然蹦起来,眼珠儿左右转着,长着嘴胡乱嚎了几声,才终于说出话。
他大喊:“张大人,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他将地面拍的啪啪响,张大人并不顾著辞继续的哭喊,刷刷写着判词,眉宇间反而有几丝痛快之意。
“罪人著辞,□□妇女,有违世间成人,先押入大牢,十日后受斩!”
判词很多,张大人说得很简练。
说完,著辞就“哇哇”地被拖了下去。
马玉花怔怔地看着这一幕,眼泪早就流了下来,她又擦掉,扬起了唇角。
这个神情完全落入沈妆幕眼中,待所有人陆陆续续地都走了之后,房间里只剩下她,梨初和马玉花三个人。
沈妆幕和马玉花都站着,可马玉花莫名就是觉得比沈妆幕短一截。
在沈妆幕那不着温度的眼神瞥过来时,她竟然腿软的跪在了地上。
“你在怪我吗?”沈妆幕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