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玉花低着头,这个角度,沈妆幕正好能看到她脖子间被挠破皮的痕迹。
“奴婢不敢,您能让这混账伏法,奴婢高兴。”她恹恹地答道。
“这是他应该的惩罚,马玉花,你现在能放心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吗?”
“是。”马玉花的头埋的更低了,“我家中有一位病重的老母亲,我付不起药费,便动了心思,打听出了那混账的在处,便去那里端盘子。我……我小打扮了一番,然后就被绑了。我找他要一百两银子,那混账说七日后给我,这都十日了,我不得已……才麻烦的郡主……”
沈妆幕很久都没有答话,以至于马玉花泄了一口气,强撑着跪在地上。
”你恨我吗?“
沈妆幕眼神无声的缠上她的脸。
她摇了摇头,“奴婢跟了一位好主子,本是想借着郡主的名头去找那恶棍要钱的,就在您让梨初小娘子陪着奴婢报官的时候,奴婢就知道这件事不是奴婢能左右得了。”
她又道:“本以为郡主和别家主子一样,出了事都不管的。”
沈妆幕点了点头,对梨初道:“你找个好点的郎中到她家去,除却她能付出的钱,剩下的用我的给她补上,你安排人每旬去一次。”
马玉花跪在地上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真的?啊……奴婢知罪。奴婢谢谢郡主,在有生之年,偿还郡主大恩!”
“你只需保密就好,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沈妝幕道。
马玉花答应着矮着身子出去了,其面容却在沈妝幕脑海里迟迟挥散不去,想起儿时念叨的”世间公道,自在人心”。
可是只在人心有什么用?须得让作恶之人摊在明面上扯开,令冤屈之人重见日光,将公道明明白白的晾在太阳底下。
这桩事完,沈妆幕就回了大理寺。
只是还没走进大理寺的门,就见苗主簿两眼放光的望着她就好像是一块精瘦的肉。
沈妆幕一时都不敢登上那台阶。
苗主簿倒是不见外,走近沈妆幕身旁就用扇子推着沈妆幕往里进。
“郡主还等什么呀!公公都等了郡主好一会子了!”
苗主簿急忙的往里面赶,方才宫里的公公拿着卷轴在院子里先转了好一圈,最后问:“荣殊郡主呢?”
他两眼一睁,“郡主在衙门处理事情呢!我去把郡主请回来。”
没想到那公公却挥了挥手,道:“咱家在这等着吧。‘
谁能让圣旨等着她啊?
荣殊郡主也是头一份儿了吧!
沈妆幕跟着苗主簿走,心里隐隐猜测着什么事,突然地就很不安。
果然,到了地方之后,一圈一圈的人围着公公盼望着能说上句话,苗主簿扯开嗓子一喊:“郡主来了,都让开!”
人群炸起,公公直接捧着圣旨走到了她身旁。
“郡主,接旨吧。”公公矮圆矮圆的身材,在他说出这句话时,似高大了起来。
沈妆幕跪了下去,
“朕绍膺骏命,奄有四海,思所以弼成王化,抚绥黎元。兹有臣沈妆幕,才学出众,正直坚毅,今特授大理寺正,特准上朝览事!“
公公收起圣旨,将它递给沈妆幕,又在沈妆幕收手时,道:“郡主,您看。”
众官员的脑袋恨不得钻到公公的手心,一看,赫然是一个通体温润,晶亮的玉鱼袋。
沈妆幕一时不敢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