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里得知马玉花案子结果的时候,赵熠就想着什么时候在街上在遇见她一次,今日他在街上没找到,索性翻墙来。
没想到,这天还没多晚,她就已经换上了薄衫,从他这边看,她白的可怜的皮肤裹上蓝色的衫,唯有旁边的银杏树能够给她添加一丝人间的色彩。
今日下午他就一直在等着案子的消息,更好奇在面对他手里独一无二的信息与公道正义时,她会选择哪一个。
没想到,她转身的彻底。
这是赵熠头一次发现,世界还有这种“傻人”,虽然“傻人”正在不友好地瞪着他。
赵熠就像没看到似的,不见外地坐到了她旁边另一把椅子。
“我们还是合作吧?”赵熠道,“毕竟我们两个都长得不丑,看起来很真诚。”
他们很真诚?沈妆幕不明白他怎么能说出来这种话,不过她也懒的回答,对于想要隐瞒真相埋注恶果的人,她已经要下逐客令。
赵熠却先她一步道:“我的确没想着出手相助,但也没打算给人雪上加霜。”
赵熠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他今天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沈妝幕的反应能力,在案子没开始就放手去查,是个有准备的人,与这样的人合作通常会获得更多的信息。
“如若就是你想的那样呢?如若我不在呢?你想要控制张大人宣布什么样的结论?”即便告诉自己这样的人不值得搭理,可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沈妆幕实在忍不住问到底。
他抱臂靠在椅子上,想了一下,道:“如果没有你的参与,著辞绑架的事也难逃,到时候该怎么处置怎么处置,这是他应得的;我并不能左右那么多,峮朝的法律还是很坚硬的,我去那里,不过是因为著坚嫌丢人,既然我去了,该怎么办我就插一嘴,没想沾染的全身腥。”更深一些的话他没有说。
他们之间是没有信任的。
这话赵熠说的认真,没用平常对官员虚与委蛇那一套,本来想要在她面前自夸一番,这样就有机会获得她手里的线索,可是话到嘴边,还是被他不加修饰地给说了出来。
沈妆幕静静地听,过了一会儿她才道:“造成这样的结果,是我们的不对。在朝为官,却不能为百姓遮风挡雨。”她低下了头,轻声道:“我知道马玉花拿到罪状纸一定不如拿到钱开心。”
这话令赵熠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转而注视着她,“行了郡主,别想了,说说我们的事儿吧,还继不继续合作了?”
沈妝幕感觉到赵熠认真的目光,莫名起了鸡皮疙瘩,她就把目光落在了银杏树上。
她还是认为,赵熠并非大奸大恶之人,更何况她现在是不能将事情全都交给梨初了,眼下没有比赵熠更好的选择。
但她实在回应不了“合作”这个词,于是直接讲起了今日遇到的事情。
“我在桐市得到的线索是,三年前我生辰前夜上死了守城的人,而那晚支出去了一辆马车,就挂着那个三角挂饰。”
目光逐渐下移,她又道:“今日大理寺有一个案子,我认为跟这关系匪浅。有位老人杀了我三年前生辰夜,幸存的侍卫。我猜他之所以没死是因为逃跑了。然后老人说,过了十几日之后有人找到他,告诉他是那个人杀死的他儿子,并且将那人的位置告诉了他,老人得到消息之后立马出发,蹲人蹲点的过了很长时间,就把他杀了。”
“这是一个有预谋的案子。”赵熠道。
沈妆幕则点了点头,说完这些话似乎令她很疲惫,声音比之前小了一些:“副使,你去查查这桩案子和这老人的真实身份吧。”
她停顿了一下,又若有所思道:我总觉得这个三角挂饰不简单。”
赵熠听着站起身,说的认真,“行,时候不早,我就先回去了。”
二人一时间没有说话。
“好。”沈妆幕回答道。
深蓝色的的夜幕中,他转身翻出了墙,最后一点衣角,也消失在她眼眸里。
时间过得很快,天色也配合着变幻,今日不用上职,沈妆幕醒来也不愿下床,翻来覆去地看书。
忽然,听到一阵“咚咚”的敲门声,转眼就见梨初近到身前。
“……”
梨初走路简直没有声音,如果不是前面的敲门声,看到面前站到个大活人能给她吓够呛。
只见她伸了伸懒腰,展开手里的册子,说道:“郡主,是公主邀请你出去玩。”
沈妆幕扒拉着被子把头露出来,左思右想之下,对梨初道:“好,答应她。让她来府里找我。”
自打来徽京便没有同人游玩过,余鸿凝正好是这方面的行家,下午有的美食吃了。
她又磨蹭了一会儿才着衣梳妆,今日穿一身淡橙色大袖套衫,里面金丝月线短褙子,下着同色百迭裙,头上的金丝蝴蝶步摇因为她的走动而轻轻颤抖。
她刚好就听见梨初道:“姑娘,公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