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马头调整了位置,手中的缰绳一甩,“驾!”
随着这声呼喊,她心里的一颗大石头也应声落地,马儿纵身一跃,四肢较稳稳的跳在了地上。
大街上不准疾驰,所幸现在人少。
走吧,皇宫的方向。
街上竟真的一人都没有,枯树叶寂寥的飞来飞去,耳边只有呼哧的风声,屁股和大腿膜的生疼,但她贪婪的感知这份疼痛,因为她现在,浑身都得是麻木的。
皇宫与集市两地离的很远很远,即便她已经尽量骑快,却并不能在宫门关闭之前进入皇宫。
天色昏暗了。
快到了,她心里这样想。
不久,面前就现身熟悉的一条窄路,沈妆幕叫停马儿,驾着马缓慢的走进这条小路,将快到头的时候,窄路一下变得宽阔。明明是同样的昏暗,但就是觉得比刚才亮了。
沈妆幕和马儿缓慢走到紧闭的红色大门前,她下了马,奋力朝大门“砰砰砰”的敲。
“干什么?不要命了?”里面传来不耐烦的骂声。
随着大门嘎吱一声响,门后探出一个戴着高帽,长相普通,却有一双机灵的眼睛,他提溜着打量沈妆幕。
可能见是个姑娘,他说话声音缓了点,“这位姑娘,宫门已关,你要有事儿,得等明天了。”
没等他说完,对面就伸来一只手,赫然是一只通体净润的玉鱼袋。
这位公公眼睛都亮了,失声道:“荣殊郡主?”
这人认得,那就好办了。
“我找皇帝舅舅有点事儿,你放心,他不会责怪你的。”沈妆幕收起玉福袋道。
门前敞开的小缝忽一下闪开了,这名公公道:“怎会呢,郡主您请进,郡主有事何不走其余的门,这里离养心殿最远。”
沈妆幕便没答话,那公公也识趣的接过她手中的缰绳便走开了。
这个时间,大多数人都在张罗主子的吃食,仅有固定的几位仆人守在他们的位置,
她来的这个门,是距离养心殿最远的,所以还要走上好一会子。
走在花园的路上,头顶是繁星点点,脚下有花草湖泊,偶尔传来几只蚊蝇到沈妆幕的身边,还没凑近她便识趣的离开了。
此情此景,渐渐渗透了沈妆幕越来越低沉的心情,将她一颗心缓缓地浮起来,回到原来的地点。
原本以为那些人走来是拦着她,却都她在抬头间又回去了。
不一会儿,她就到养心殿的前院了,这时,有人向她走来,“郡主,陛下已经休息了。”
她微微皱了皱眉,道:“我去问。”
说罢,绕开他就往里走,不一会儿,就见到了守在门外的福公公。
那位公公眼睛猛地一睁,不相信一般又揉了揉眼睛,确定沈妆幕真的站在自己面前,才缓缓走下台阶。
“郡主啊,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我来见舅舅,我有事找他。”
福公公浅叹了一口气,“哎呀,这会儿子陛下已经休息了。”
“福公公,”沈妆幕紧皱着眉,焦急的火快要从眼睛里喷出来,“我有急事,您帮我通报一声。”
福公公等了两三瞬才终于想好,“行,郡主您站在这儿等一下。”
福公公进去没一会儿,就从里面出来了,他对她一笑,道:“郡主,您进去吧。”
沈妆幕没等他说完就往里面冲,而养心殿的门打开之后也没有再关上。
皇帝本身就没入睡,在沈妆幕来之前又裹了一层外衫,见沈妆幕整个人说不出来的失魂落魄,不等她开口便先问道:“有什么事?”
她站在离门口不远处,将将能看到皇帝,静默了一会儿,她才答道:“舅舅,您这三年,查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