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蜚,他请我吃糖了诶!”——仓颉《玻璃糖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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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裴鹤宁,你哄孩子呢?”
何嘉豪跟裴鹤宁认识这么久,什么时候听过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而且还是对一个女生!
但是比冰山突然温柔更恐怖、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说题难!
这两个字从谁嘴里说出来,都不可能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他们以前一起搞竞赛,高中数学早就学完了!
江皓月有人撑腰,昂着下巴尖朝何嘉豪重重“哼”了一声。
她卷铺盖卷似的、抱着她花花绿绿的文具和习题册,坐到裴鹤宁身边:“我还没跟你坐过同桌呢!”
这样近的距离,余光里,他深蓝色卫衣袖口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腕,手背皮肤下筋骨清秀分明,鼻尖是他身上好闻的柠檬香。
江皓月觉得很有必要给裴鹤宁提个意见:你以后来图书馆能不能不要香香的、帅帅的,我会无心学习的!
但她很拎得清,现在不是沉迷美色的时候,把习题册摊开:“小裴老师,请讲。”
裴鹤宁看了眼题,翻开数学课本,找到对应的知识点:“这一章上课的时候听懂了?”
因为是在图书馆,男生嗓音压得又低又轻,有一点气音,落在耳边有种轻声细语的感觉,温柔又好听。
江皓月指了指某个知识点:“从这儿开始就不懂了。”
于是裴鹤宁就用他因为压低而显得格外温柔的嗓音,从她卡壳的位置开始给她讲了一遍,声音好听也就算了,他还会时不时停下来,用那双勾人的、睫毛长长的大眼睛看着她,问:“我有讲明白吗?”
不是“你听懂了没有”,而是“我有没有讲明白”。
江皓月不想让他失望,点头点得很心虚,又在对上裴鹤宁的视线后,忍不住说了实话:“还是没有明白,可能我真的笨吧。”
“你当我骗你啊。”何嘉豪嘴上没有把门的。
裴鹤宁扫他一眼,他立刻做了个在嘴上贴封条的动作。
“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冷而清澈的嗓音,有种让人心安的魔力。
讲到第二遍结尾的时候,裴鹤宁还没说完,江皓月就能自己接上话往下说了。
她像个初入江湖的小菜鸟,突然得到一本通关秘籍,眼神炯炯地说:“我要长脑子了!”
裴鹤宁不懂她奇奇怪怪的形容,只说:“现在再做一遍刚才的题。”
江皓月在草稿纸上算算写写:“果然是C!”
午后阳光从高高的窗户落进来,她卷翘的睫毛被染得金灿灿,瞳孔特别的亮,有光一闪一闪:“你也太厉害了小裴老师!”
裴鹤宁把数学作业里、同个知识点的习题都打勾:“然后做这些。”
何嘉豪已经被对面的这一幕惊呆。
他对裴鹤宁说:“她从小到大没认真学过习。”
转头又对江皓月说:“他从小到大没给笨蛋讲过题。”
江皓月鼻子出气作为回应:“你还在这儿上押上韵了。”
她一道题没写完,又蓦地抬头,像个上课不好好听课、小动作还特别多的问题学生,用笔头戳戳裴鹤宁。
裴鹤宁垂眸,江皓月几乎凑到他的眼皮底下,发丝柔软,脸颊的小绒毛清晰可见。
她身上柑橘的香气拂过鼻尖,他不动声色,轻往后靠。
“我要是全做对了有奖励吗?”江皓月瞳孔亮闪闪地问。
何嘉豪忍不住出声:“过分了江皓月,他教你都没要学费和精神损失费。”
江皓月也不恼,“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在家要奖励要习惯了。”
何嘉豪是真的纳闷:“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努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