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皓月从小到大,没对何嘉豪隐瞒过什么事情,老实巴交地说:“我也很想告诉你呀,但是如果做不成,说出来就会很让人失望。”
所以就她自己努力一下就好了。
做成了最好,大家都开开心心。
如果做不成,到头来失望的也只有她自己。
她小声说:“我不喜欢让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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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嘉豪跟江皓月一起长大,情同手足,江皓月眼珠子一转,他就知道她动了什么歪心眼。
但最近江皓月学习热情空前高涨,他是真的有点看不懂了。
江叔叔和许阿姨都是学医出身,一个医学院教授,一个三甲医院主任医师,两人从不“鸡”娃。
因为见惯生死,而成绩好坏在生死面前轻如尘埃,他们对江皓月的要求,一直都是快乐长大。
江皓月确实也长得很快乐,在美术上天赋值点满,从小到大没吃过学习的苦,不止是学习的苦没吃过,什么苦都没吃过,不管是江家还是许家都把她当掌上明珠,从小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
到底想要什么,要死磕数学呢?
何嘉豪想不通,回头去看裴鹤宁。
裴鹤宁正在笔记本上写什么,眉眼相当专注,字迹也相当认真,都不是他平常惯用的那种很潇洒的连笔。
这几天的课间、晚自习他都在座位上没怎么动过,平时老师一走这哥就会趴下补觉的。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反常呢?
何嘉豪凑过去定睛一看:“这种一眼就能看出答案的题,你整理了做什么?江皓月的水平才需要整理这些。”
裴鹤宁没抬头,只问:“你觉得画画简单吗。”
何嘉豪下意识说:“当然不简单,我之前看江皓月徒手画圆手都不抖的。”
裴鹤宁没什么情绪地说:“那她说过你笨吗。”
何嘉豪这才意识到裴鹤宁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有些话说一次是玩笑,说两次就会当真,他从小和江皓月互损惯了,有时候没了分寸自己根本意识不到。
“裴鹤宁!有人找!”
江皓月站在重点班门口,挥了挥手里的习题册,笑着用嘴型说:“我又来问你题啦!”
她校服外面套了一件明黄色的羽绒服,柔软暖和蓬松,像一枚刚刚升起的小太阳。
最近她总是这样风风火火跑来,把裴鹤宁当个“哪里不会点哪里”的学习机,用完就风风火火回班。
重点班有人看不下去了,阴阳怪气道:“自己没有班吗?怎么天天课间往别人班跑。”
江皓月刚要反驳“教室门口又不是你家公摊面积”,就听见少年平静问:“她是来找你的?”语气无波无澜。
女生下意识说:“不是,是来找你的……”
裴鹤宁淡声:“那她来找我,跟你有什么关系。”
江皓月刚才还生气呢,这会儿凑到冷冰冰的少年眼皮底下:“裴鹤宁,你护着我呢!”
裴鹤宁只问:“哪道题。”
江皓月翻开课本,给他展示自己上节课、记得满满当当的数学笔记:“你看,我上节课都听懂了,只有这里还有一点点不会……”
课间不过十分钟。
铃声响起时,江皓月把书合上:“我回去上课啦。”
“这个给你。”
江皓月垂眼,裴鹤宁手里有一袋柠檬糖,是她最常买的那一种,每一颗糖果都像柠檬色的大珍珠。
她惊喜:“为什么给我买糖呀?我最喜欢这个柠檬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