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雪萤淡笑了一下。
她其实不在乎什么一心一意宠不宠的事情,她不想再进宫,也并非是因为后宫琐事,她只是纯粹不想再和那两个男人产生任何关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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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雪萤中午睡了一觉,发了汗,迷迷蒙蒙睡到了傍晚,只觉身心都松软了。
听说她醒了,楼夫人又领了一大家子人进来探望她。
楼雪萤已经好些年没见过这么多亲人了,她忍住心中酸楚,眨了眨眼睛,笑道:“发个热而已,怎么还惊动这么多人。父亲和二哥才刚下值,连官服都没换,就被母亲你叫来了。”
除了父母亲外,她还有两个兄长、一个妹妹。一个兄长长她七岁,现在京畿道玉田县当县尉,不在家中;还有一个兄长长她五岁,去年刚刚被授集贤殿正字一职。两个兄长与她都是一母同胞所生,唯有一个妹妹是姨娘所生,只是姨娘死得早,妹妹养在了母亲膝下,如今也长到八岁了。
楼仲言酸溜溜地道:“谁让母亲疼你,你发个低热,连大长公主的宴都不必去。我上月发着热,还得被迫去上值。”
楼枢皱眉看了儿子一眼:“陛下对典籍校勘催得紧,你又不是烧得下不了床,躲什么懒!”
楼仲言撇了撇嘴,嘀咕道:“总之都怪我就对了。”
楼雪萤微笑起来。
她这二哥自小便是他们兄妹中最活泼的那个,长大后性格略有收敛,但一回家便原形毕露。听着家人们为这点小事争论,竟叫她觉得自己也慢慢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少女时候。
“三姐姐,母亲说你中午没吃饭,你现在想吃了吗?”小妹妹拉着她的手,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问道。
楼雪萤低下头,刮了刮小妹妹的鼻子:“是芃芃想吃了吧。”
小妹妹忸怩地笑了起来。
“那咱们就去吃饭。”楼雪萤拉着她的手,起身往外走去。
她好久都没有如此高兴了。
直到夜里,她还在回味傍晚一家子坐在一块其乐融融吃饭的感觉。以前年少时对这样的场景熟视无睹,直到失去后,才知道有多么可贵。
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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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雪萤在家休息了好几日。
其实她的低热第二日便好了,只是刚因为生病爽了大长公主的约,她也不好立刻出门。
楼雪萤站在窗前,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展开双臂抻了一会儿,又活动了一下肩颈。
年轻真好,健康真好,她受够上辈子走几步路就要歇一歇的感觉了。
采菱从外面走进来,笑眯眯地问:“小姐是不是想出门玩了?”
楼雪萤点点头。
她想去人多的地方,想听闹市的声音,想看那些真实的烟火人间。
“那正好!”采菱雀跃道,“刚才门房来传话,说姚小姐遣人来问小姐的病好了没有,若是好了,她就请小姐吃饭去!”
楼雪萤怔了一下。
采菱口中的姚小姐只有一个人,那便是她的手帕交,姚璧月。姚璧月是司农寺少卿家的小女儿,还有个当过工部尚书的祖父,两家大人有些交情,她小时候常去姚璧月家中玩耍,情谊再深厚不过。
不过上辈子这个时候,姚璧月有请她吃饭吗?应该是没有的,她们两个都受邀去了赏花宴,才见过面,没必要过几天又出去一回。
楼雪萤抿了抿唇,笑道:“也好,有些日子没见阿月了。你让人跟母亲说一声,中午我就不在家吃了。”
她打扮一番,登上马车,去赴姚璧月的约。
姚璧月订的是京城最贵的酒楼,地处繁华街市,临窗便可眺望到楼下熙熙攘攘的盛景。